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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说的话，李臻听到了。
就在这不知名的河畔，答应与李臻畅所欲言。
不过……
听到这话，女子扭头看了一眼眼里全是不解的道人，微笑，摇头：
这世道，还真是谁拳头大，谁就能讲道理。
“……为什么啊？”
正说书的儒生话头一顿……
而女子用手帕掩住口鼻，见道人对于自己所说之言没半点反应……眼里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失落。
似乎有些没听清……
于是，伴随着道人的问题，她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我让的。”
狐裘大人只有自己能救？
女子眼眸里的赞赏更浓了一些。
其实狐裘大人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
李臻懵了。
女子点点头：
“北方，门派少，也尽是一些不入流的门派，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大人从中阻拦。”
什么就是她？
女子微微摇头：
刚才你不还说是杜伏威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拉来的么？
这就成你让的了？
而等一杯茶倒好，她捧在手里，才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道士，你可知晓这世间什么样的债最难还？”
“便是如此。所以，江南士族，保下了他们。世家若再想动，大家便拼着一切打一场，而拼这一场又会因为江南士族而途胜变数，导致他们变得投鼠忌器……其实两边的争斗从来就没停下来过，不然你以为为何这几年世家子弟十之有九皆要在江南出仕？说白了，就是希望在十年、二十年、一代又一代人长成后，有了一种潜移默化的想法，来接受北边这些世家而已……”
这下，李臻是真想不通了。
扭头看去，却又一愣。
李臻也不瞒他，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会了那术法之事。
……
似乎想要阻止什么……可却阻拦不住。
“嗯。”
可守静却不多解释，只是轻轻的对着空气说了一句什么，接着，洪亮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她今日也被这道人激起了聊天的兴致，不然也不至于许诺下这人生坦白局。
想了想，她问道：
“怎么？就那么希望我死？”
“……？”
说到这，她忽然一声长叹。
一下子，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谁说不是呢。”
“江南的士族，仇视世家已经很久了。他们也想上位，也想效仿五姓七家，山东四姓。明明他们这边的水土更养人，明明他们这边的山川地利更优越。可为什么世人皆知山东四姓，却不知江南那些名门大族？为何？因为世家不允许。”
李臻不言。
“就凭他们？呵~”
“什……什么？”
守静想说：袁天罡那一卦的应验之人，就是她！
一开始，她的眼里只有疑惑，可逐渐的……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杀意。
于是，他直接摇摇头：
“不，贫道只是在想……虽然早就大概猜到了，可从大人嘴里亲口说出来后，贫道却忽然觉得压力好大……”
女子转过了身来。
李臻更无语了。
“那贫道反倒有一事不明了。大人去选择帮杜伏威，贫道能理解。可这些江湖帮派……又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按照道理而言，他们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好表露态度吧？否则……假如说，假如说杜伏威失败了，那他们不也要……”
等那小蛇叼着手帕隐去不见后，目光终于落在了李臻身上。
“……什么让的？”
“……唉。”
也就是说……
说到这，她话头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李臻。
“我说，是我让的。”
居高临下，凝视着眼前的道人：
“看来，你还真的有一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说吧，是谁蛊惑了你，让你这傻乎乎的道士就这么轻易信了别人的话？难道是交给你这一气化三清之术的国师！？”
“……所以大人要……让他们也……葬送进去？”
这……
女子点点头：
“一起去死。杀鸡儆猴在任何时候，一只猴不够，就多拉来几只。而这几只猴子哪怕死不掉，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猴群就会陷入内斗。接下来只要再扶持这些猴子重新上位，那么仇恨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它们内部。至少，能保五十年的安稳。而到时候时间到了，在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让它们再来一次便好了。如此循环往复，对于他们这些门派而言，或许是亲人骨肉的刻骨铭心，可对这天下而言，便是最好的安定……”
在火光与月光之下，她青丝被风吹散，可却毫不在乎。
放下了手帕。
“……”
她就是什么？
但李臻很清楚守静的意思。
可面对道人那无语的荒唐疑惑，她却回答的平静之际。
真不怕被告发？
而她却把手帕递给了那条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小蛇嘴上。
“道士，孙华，不就是例子么？一条狗，不能吃的太饱。吃的太饱了就容易犯懒，不看家护院。也不能太饿，太饿，就会饥不择食。对它也不能太宠，太过于宠爱，就会让它生出它才是主人的错觉。而这些年……江南世家，让这些门派……吃的太饱了。饱到翻海会竟然想要助瓦岗打下江山，饱到金枪军自然想自立为王，待价而沽后入主朝堂。你瞧，这些都本不应该是他们该有的野心。而这些野心，也就是乱世平定后，最不安稳的存在。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
这么狠的吗？
而仿佛感觉到了李臻的惊讶，她盯着河水继续说道：
“别怪我心狠，道士。谁让我……活不长了呢。”
发现这道人眉头紧皱的盯着自己，那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只要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伱。
他直接拿起了那唯一一次拒绝的机会：
“贫道不能说，但确确实实，是从袁天罡那知晓了大人之事。但他说的也比较模糊，一开始贫道亦不知竟然是说大人的。可……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这就是贫道为何从河东出来，连洛阳都不回，就过来找大人的原因……贫道怕……来晚了，便来不及了。而现在……虽然关于如何能救大人之命，贫道亦是一头雾水。但也请大人不要在追问，因为，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也请大人放心……“
说到这，那股风悄悄的吹眯起了李臻的眼眸。
发丝飞舞之中，他的声音里却满是坚定：
“有我在。大人你……绝不会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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