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632.人生坦白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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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632.人生坦白局·上

狐裘大人走的很快，李臻追出祠堂时，她已经没影了。

而等李臻下山时，薛如龙旁边已经多了一辆不知道从哪弄过来的马车。

马车被两匹墨云踏雪拉着，车门紧闭，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可李臻知道，狐裘大人已经在里面了。

想了想，他在周围一群站在远处的江湖人瞩目下，冲着薛如龙躬身一礼：

“薛将军可还有什么吩咐？”

“……”

薛如龙先是无言，扭头看了一眼那站在远处往这边观瞧的人们。接着目光放到了李臻身上。

就在李臻以为他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时候……却见汉子忽然抱拳拱手，满脸正色：

“一切，便劳烦守初道长了！”

“嗯，都死了。”

三泡茶喝完，也不过吃了小半个饼，便不吃了。

任凭它们饮水啃草，自己则派塔大去砍了几根树枝，拉拽着带了过来。

“这一战，杜伏威求援了翻海会、金枪军、明月仙宗帮他。同时还雇佣了血杀楼的杀手。历阳那边集结了不下三万军卒和江湖上的好手。而独守历阳的就只有陈陵手里带的八千人。所以，宇文化及势必会来，而他来了，妖莲教的信众也会来。如果我想找到宇文化及的弱点，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同时，我也需要救下杜伏威的命，让他继续留在江南把陛下死死的困在江都。这就是咱们去历阳的目标。”

只不过……

“可是贫道吵到大人了？”

“原来如此。”

等了大概十息，他把茶水直接倒进了旁边专门用来喝茶的茶杯。

里面装着的是茶。

“因果。”

“……那它又是什么？”

“靠它。“

李臻能看到狐裘大人就半躺在一张颇有些符合人体工程学味道的躺椅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回过神来的李臻坐上了横木，拉动了缰绳：

听到李臻的话，女子随口来了一句：

“太姥山。此茶唤名为云青，太姥山常年笼罩云海，此茶就在那云海与日光的交界之处向阳而生。清明采摘，得天晴曝晒，后于暖房温焙，喝时常有吸云吐雾之感，故名云青。”

“倒是多亏伱了啊……”

而李臻在想了想后，点点头：

“……不用，就说这烛九阴吧。”

女子颇为意外的看了李臻一眼……忽然来了兴趣：

“你这道士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晓的秘密？竟然能让它对你如此惧怕……你身上到底有什么？”

接着把这黄泥壶往河里一丢，一道金光抓住又舀了一满壶水后，飞到了道人手边。

“自然是他留下的。”

今天这一顿河边之茶。

李臻一开口，水壶里的水就已经开始冒泡了。

“大人？”

“你这是要做什么？”

“……”

不等李臻回话，她自顾自的说道：

“因为它身上有人仙最不想招惹，但同时也是最渴望的东西。”

一下子，这车子就不晃悠了。

“……大人不是不能动炁么？”

其实他已经闭嘴了一段时间了。

又像是在熟睡……

说着，她又看向了李臻：

李臻眉头紧皱，努力的消化着这个有些晦涩的秘辛……

醒了。

而已经摘了斗笠，脸上还带着淡淡倦容的女子则摇摇头：

“没什么吵不吵的，醒了便是醒了。”

“为何？”

“怎么办？很简单啊，另辟蹊径。何为超脱，知道么？”

笑容一滞。

“……”

话音落，她手腕一抖，那条小蛇便从她的袖口里钻了出来。

“可这样会很累的吧……”

李臻从善如流，把茶叶同样倒进了火堆，如法炮制一半重新侍弄了一壶新茶后，继续问道：

“大人去历阳，可是为了杜伏威？”

而女子端着茶杯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平静的模样。

固定好了马车，又给两匹马解了套。

说白了，他要做的，不是去帮助谁赢得胜利。而是完成自己的目的。他要的，是人族这千百年来所积攒的……某种东西，来帮助自己完成蜕变。而这妖莲教之人，恰巧，是被那妖族以烛九阴的鳞片所操控七情六欲而成。这就像是你身上被捆绑了一条又一条的锁链。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确确实实，他是以自身超脱于这片天地。也就是宇文化及现在想要走……却走不通的路。他也想要超脱于这方天地，可超脱之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所以，宇文化及想要效仿老子，集龙脉神州之力，帮助己身完成超脱。可这么做之人，最怕的，便是去沾惹他人因果，污染自身念头通达。

似乎颇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

“那该怎么办？”

“……为何是傀儡兵？”

“……”

看起来又像是威胁，又像是恐惧。

缓缓消散。

听到这话，狐裘大人没回答，而是问道：

而竹筒上则写着四个字：

“太姥云青。”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茶壶里连一滴茶汤都倒不出来后，这道士又多此一举的把茶杯里的茶水倒进了两个酒盅里。

看着眼前皱眉的道人，女子露出了一种唏嘘感慨的模样：

看着李臻那疑惑、惊讶的表情，女子微微一笑：

“怎么？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晓这件事？“

“水火不容。”

可女子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他又倒了一杯茶。

“因为集众生，便可集神火超脱！而孔子，走的便是这条路。以儒家、牧万民，开灵智，授德行。世间读书者，无论何种学说之后，又有谁没有读过圣人之言？孔子，开启了人族的启智时代，因世人敬仰，聚神火而成。完成超脱，以圣人之身，在世时就被尊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超脱于世。而妖莲教通过烛九阴的灵片，走的……也是这条路，甚至国师走的也是这条路。你说，他渴望？不渴望？“

马车滚滚而走。

树根整齐而断。

女子眉头微皱。

接着，她问道：

刚放到火堆上的茶壶就立刻滚开冒泡了。

味道有点奇怪的茶。

此刻，乌江县东。

“错，是悟道。”

冲着李臻在那吐信。

略微品味了一番后，发出了一声好奇的声音：

“……那四个字？”

……

但却也没纠结多久，直接点点头：

见水开了，他先是提起茶壶，分别在两个瓷盅里面倒了些热水，接着有把另一个茶壶盖子打开，把这一壶水倒了进去。

“是。”

下意识的想要干呕。

“孙华死了？”

“会咬主人的狗，我不用。”

“会，但我会拒绝大人一次。”

“也罢。你在于栝，遇到的那身穿妖鳞天衣的刺客，可还记得？”

“……什么？”

接着就听见女子发出了一声颇为感叹的话语：

“我说告诉你后，你可会告诉我你的秘密？”

他便放慢了马车车速，最后干脆下了官道，朝着河边走去。

李臻嘴角一抽。

“谁知道呢。兴许是不想我在继续掺和这些事？又或者是见当徒弟的修为还不及师父一半，鞭策一下？谁知道呢。”

“他是我的师父，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这下轮到李臻不正面回答了。

端着茶杯，李臻淡笑了一声。

“确切来讲，妖鳞天衣的制作方法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恰恰相反，它简单至极。可曾听过烛九阴？”

把那造型雅致的红泥壶放到了火堆之中，李臻问道。

“嗯，死了。”

无悲无喜。

而这时，李臻递过来了支在火堆旁边的烤饼。

“也就是说，会有一个你最不想告诉人的秘密，隐瞒我？”

女子带着几分好奇，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李臻摇了摇头。

“贫道以为，大人会与他合作呢。”

观察了一下，发现确实是白茶那种略带几分药味的味道。

李臻一懵：

“悟道？”

想要超脱，就是把这些锁链全部斩断的过程。可眼看就要成功了，你的身上却忽然多了千百条不属于自己的锁链。你说你怕不怕？这些人的命，不值钱。可难就难在，妖莲教的手段，是当年妖族和人族争斗时所留下的那些，为了防止强者恒强，爬升到顶点的一盆恶臭不可闻的污血。

而宇文化及所追求的超脱，要求他自己必须成为一块洁白无比的绸缎。他别的都不怕，但唯独这盆污血，不能淋到身上。所以，我才会告诉你，妖莲教无法战胜他，但却可以弄脏他这块白绸缎，彻底锁死他超脱的可能。“

“自然不能。”

“所以说……老子这人是真的厉害啊……早在千百年前，便已经看出来了，这世上一切事物皆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之相。而冰与火，本质上作为道理，走到极处，其实也难分胜负。因为它们都是构建出这方天地的必要之物。金木水火土，五行轮转，天地自成。所以，谁比谁高？谁比谁强？分不出来的。“

接着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李臻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

“来把车里的今年新茶拿出去吧。”

女子学着他的模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饼，一口茶，倒也吃的自在。

小河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