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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离开了……
“……”
“没有，但贫道知道怎么喝。”
这下，李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半个时辰前，这是狐裘大人在二人单独上路后，最后说出的一句话。
静静潺潺。
毫不在意自己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这世间知晓之人不超过十个的罕见秘密，女子语气依旧轻松：
“先秦之前，妖有妖皇，始皇为帝君，次为东皇太一，开上古天庭，笼罩神州。风头一时无二。后因十大三足金乌的顽劣让夸父逐日而亡、后羿射日造成了巫妖大战的起源，巫族首领十二祖巫正式向上古天庭宣战，巫妖大战最终爆发。妖族元气大伤，而巫族血脉断绝。人族崛起，逐渐开始取代妖族的地位……这些神话可还用我赘述？”
“那为何……”
“那妖鳞天衣我见过，大人若说它隐匿的功夫强，我承认。可……它能胜过人仙？”
“……”
“……好。”
“呵~”
李臻无言，一杯茶尽后，才追问道：
“这小蛇关妖鳞天衣什么事？”
“不错，就是悟道。只不过，他们的道理比这世间任何悟道者都要纯粹，极致而已。”
而这一路原本应该有些颠簸的，但马车在下了官路的一瞬间，一道金光就从车轮下面蔓延成了一块金板。
“……？”
得到了解释，李臻点点头。
“……”
想了想，便说道：
“还想问什么？说吧，今夜你想知道什么，我便都回答你……便当做你帮老二的报酬吧。”
“怎么喝？”
看着李臻缓缓皱起的眉头，女子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茶杯以空。
马车是双开门的结构，后门关闭，前门则是用竹帘遮挡。
……
“好。这烛九阴本是上古妖族，而人族习炁以崛起后，便是它带领着妖族继续前行。而先秦之时几多征战不提，最后的结果，便是它与始皇帝签订了契约，妖族退守极北之地罢了。而现在很多人以为它其实已经死了……毕竟，就算是妖，也无法长生。但实际上，它还活着。而那妖鳞天衣，便是早年间隐门趁着它褪去逆鳞鳞片的虚弱至极，从它身边偷出来的而已。”
“哦？”
“超脱，便是不再受这天地任何束缚，乃极中之极的终极之境。当达到了那个境界后，你，即是天地。天地，即是你。超脱于众生，再也不是凡人。至于究竟超脱后是什么境界……其实我也不知道。
李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大人这伤……”
“浪费？怎么？你这从西北出来的道士，难不成喝过这茶？”
虽然河边的草木有些潮湿，但等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火给升起来了。
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薅了几把随处可见的艾草，压在了火上面。
眼看这夜色将至，李臻想了想，忽然看到了前方的一处小河。
“道士，说点好听的。”
给李臻的感觉就像是一场人生坦白局。
一愣一愣的。
“大人，请。”
也不打扰。
“……嗯！”
拉着金板上行走的马车一直抵达了河边，找到了一片还算开阔的河岸处停了下来，他熟练的抽出了车下面装着的枕木，把车一顶。
他总觉得狐裘大人很不对劲。
“嗯。“
而想要超脱，其实无非就是两种方法。一，自我超脱这片天地。二，聚众生集神火而成。这两种方法恰好对应了如今长盛不衰的两大显学。一道，一儒。老子骑青牛出函谷，超脱自身，他终于看懂了这方天地，于是，被天地所接纳。有人说他成神了，乃三清道祖。也有人说他被天地所同化，成为了道门一切神仙道法的源头……众说纷纭。
“……啥！？”
李臻有些傻眼。
“……”
一路蜿蜒爬行，最后缠绕到了她的肩膀上。
官道。
最后看了一眼马车，薛如龙大步离去，竟然连头没回。
接着，道人拧开了旁边的竹筒。
“……”
“不然我可能还真的要废些力气才能把他除掉。当年，卢家之人找到了他，原本是打算扶持他成一方枭雄，为卢家所用。只是养虎为患，当发现这孙华并不是那么好用后，一时间竟然也没太好的方法处理它。只能任由其发展……而这次若不是你，恐怕老二还真的是要吃个大亏。”
“嗯。”
“……那可是人仙。大人如何确保一定能救下杜伏威？”
而狐裘大人则看着道人在那侍弄着两个喝酒的杯子，想了想，手一弹。
端着一杯新茶，女子应声：
“大人与诸怀……是什么关系？”
“热水冲泡。”
微焦的烤饼散发出了麦香。
看到他这些动作，女子眼里升起了一抹玩味。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道士。”
女子的赞美代表着她对这种喝法的满意。
“……是。”
“自然是超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薛如龙这般模样。
“不知道。”
女子点点头：
“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何为悟道？悟道，便是让天地承认属于你的规则。而悟道之间的争斗是什么？说穿了，便是谁的道理大，谁便能赢……或者你用最简单的理解，人仙的道，是冰。而我师父诸怀的道理，是火。俩人相遇，到底是烈火融冰，还是冰熄烈火，大道至简，作为两种道的至极，该如何分个高下？正常情况下，其实只有四个字便足以概括。”
以前这人就属于那种“我就不屌你”类型，屌的不像话。
她饭量不大。
狐裘大人……
“嗯，是略有不同。苦涩不重，反倒香了一些。”
有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奇怪既视感。
接着还是屏息等待。
“大人这茶，出自什么地方？”
没多大一会儿，未经炮制的艾草那股淡淡的清香就飘在了半空中。
“……！！！”
“还不错，是吧？”
“……”
“……”
“好。”
“……”
但他还是手掐子午印：
“福生无量天尊……薛将军放心便是。”
“七八千人，都死了？”
李臻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女子。
但里面的女子悄无声息。
说着，他从竹筒里倒了一些茶叶出来。
“那你呢？……平日里素来一副慈悲面孔，却为何对孙华动了杀心？杀一人还不够，连他那些傀儡兵也要赶尽杀绝？”
“不错。作为现存于世最后一条龙，所谓的妖鳞天衣，不过是它身上的一片褪下来的鳞片罢了。”
接着也不嫌热，直接一口饮尽，仿佛喝酒一般。
女子摇摇头，放下了酒杯：
“换一壶，茶味淡了。”
女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是啊。很累……”
想了想，问道：
而现在……在激起了自己的所有好奇心后，她……也开始提要求了。
“啧……浪费啊。”
女子微微摇头：
女子不言，端起了酒盅，先用鼻子嗅了嗅，微微点头：
“味道倒是比直接泡出来的清雅。”
她端着茶杯，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便能知道。你如此，天下人亦如此。”
“驾。”
只是不旺。
可现如今这一句言语，以及眼里那真心实意的恳求，却让李臻愈发不解。
“……”
于是把那温杯的茶水倒掉之后，直接把茶丢进了茶壶里面。又抓着黄泥壶缓慢注水，注满，扣盖。
不旺就不旺吧，江南天气这么热，这河边蚊虫又多，拿来熏艾倒是正好。
“……睁开眼睛天亮，闭上眼睛黑夜那个？”
“因为他的手段，抛开卢家给的那本刀阵阵法之书，他那显锋军的手段，其实就是从鬼灵蛊母那得到的虫丹而已。当初杨玄感谋反，他身边除了鬼灵蛊母这种高手外，墨家的人也有掺和。而这虫丹与那木鱼结合之法，想来就是在杨玄感那得来的。具体什么手段随着孙华和鬼灵蛊母的死，已经挖不出来了……也没意义去挖。但用了那丹药的人确确实实神志便和那且末的四剑侍差不多，都缺失了一部分。便是这个道理。”
狐裘大人虽然不知为何，可终究卸掉了所有防备。
火光映照在道人的脸上。
“它，就是妖鳞天衣。”
“……”
可女子却忽然笑了：
“道士，你觉得人仙……是什么境界？”
同时又疑惑：
“那为何大人说人仙又渴望……”
这时，马车里传来了一声催促：
“道士，走了。”
李臻点点头，随手往火堆里面丢了几个树枝后，继续问道：
一番话下来。
李臻陷入了彻彻底底的失语状态。
脑子一片空白。
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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