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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604.还请小姐成全（二合一）
要是李臻在现场，看到俩人的表情，听着俩人的对话，他估计会情不自禁的拍手，为红缨那演技叫好。
好家伙……
以前怎么没发现？
红缨可太能演了啊。
把那种只会温柔体贴却并不是秀外慧中的“愚钝”简直给演活了。
堂堂飞马城少宗主的侍女，怎么可能是个草包货色？
而要真的是个草包货色，又凭什么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把东宫上上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
用脚趾头想，也都能想出来不对劲了。
偏偏杨侗没有。
一点都没有。
瞬间，孙静禅反应了过来这话语里的含义，脸色从荒唐无语变成了一股暗沉的凝重：
“嗯。”
听到这里，红缨似乎终于搞明白了这一层关系，试探性的说道：
反问，再次被反问所沉默。
宠溺化作了得意：
“孤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崔氏施加压力。逼迫他们让出来一些东西。不仅仅是崔氏，其实在左丞与孤说起河东之事时，孤便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崔卢打的如何，孤都要去征税。因为不征税，这些世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河东占据盐矿，占据流民龙火，占据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但孤要颁布的赋税之法，便是从他们手里夺取那些本该不属于他们的。所以他们才会抵抗的这么激烈，懂了么？“
一阵风夹杂着青草的香气吹来。
而缔造这一切的，正是旁边的机关严以及墨家弟子操持的一些机关兽。
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为什么不值得呢？奴婢这条命……早就是小姐的了。”
她不知从哪摸出来了一个银袋子，丢给了身后的女孩。
“……”
“臣领旨，请掌事大人移步。”
“小姐的姿色，乃是上上之姿，只是如今这一身男儿装看的人不敢亲近罢了。只需要换回女儿装，天下间又有哪个男子不会心动？侍郎大人的计策很简单。下一次，越王殿下要对红缨有非分之想时，红缨推脱后，便会顺势提及小姐，告诉他，既然不想娶世家，不若便娶了小姐吧，到时，红缨自会与小姐一同陪嫁入府，让他享尽齐人之福……”
这是要我走？
还是送我入虎口？
满心荒唐。
在外人看来有些离心离德的主仆二人此时此刻共同注视着这片水池，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红缨问道：
于是，她笑了。
“小姐不开心么？马上要回家了……”
接着玲珑手脚麻利的钻出了这架豪华车辇，接过了两个内侍递来的红马凳，摆好位置后，又上车先开了门帘。
“孤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河东，现阶段最重要的，就是那几万已经陆陆续续前往于栝的流民。眼下马上就要到秋收，按照道理而言，是要缴粮食的，明白么？可河东有粮食吗？”
红缨扭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异瞳的女孩听到这话，立刻咬了一口。
无需红缨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道：
“是啊，按照李禾的心思来讲，李渊如今得到了赋税之权，等同自治。而眼下马匹产子，我必然要回去筹备下一批马匹的运送工作……可代价呢，红缨？代价是什么？咱们虽是主仆，可这么多年却情同姐妹。李禾可以瞒我，我能理解。为何却连你也要瞒着我？为了让我回到飞马城……你究竟要付出什么？”
“呃……”
“你是喜欢李臻的，对不对？”
“嗯。”
那两把刀已经化作了森寒的冷意：
究竟是问自己，还是问红缨，她不知道。
而等三人的身影踏入了草场，距离远了些后，这些东宫之中的人才抬起了头，姿势也放松了些。
忽然笑的很开心。
“可是，还是值得的，不是吗？……小姐，你知道吗。”
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
孙静禅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发出了一声无比诚恳的呢喃：
杨侗暂时放下了笔，又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后，摇晃了一下那所剩无几的茶水，略微觉得有些可惜。
“……”
“小姐，红缨很笨的。”
“我知道的。”
看起来有些不解。
没有任何隐瞒，孙静禅点点头：
“想家了。这时候的飞马草场，那千里草海浩瀚无垠的模样……机关首领真该去看看，景色，可比这里要壮美多了。”
“也就是说……看似，给了李渊很大的权利，可实际上却让他与世家分割开来。做成了一个……孤臣？”
“……”
要么说……
“从侍郎大人那，我才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聪明人。而当我亲身参与了侍郎大人的计划时，就更能体会到……自己一辈子可能都无法触及她裙摆的那种绝望。”
“也罢……世间又岂有完人？……孤问你，河东对世家意味着什么？”
那宫女倒地后，直接嘴角就往外渗血了。
“这……”
“依照与侍郎大人的赌约，只要少宗主能回到飞马城，墨家之人自当遵守约定，一众弟子远离洛阳朝堂，与飞马城达成盟约。”
但显然她的脸色是懵的。
孙静禅一身公子扮相，站在北丘最高处，看着脚下忙碌的一众墨家弟子，对旁边的机关严发出了一声真心实意的感慨：
孙静禅无言。
“呃……”
“孤问你，孤为何要去给一个没有粮食的郡县征税？”
说着，她还弯腰掐了一截苜蓿，感受着手感，又观察了一下断口，点点头：
“这苜蓿，吃起来长膘肯定快。”
实在是很难相信，早在两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林子与杂草水泡纵横的模样。
冷的让她通体生寒。
三十禁军之统领发布了停止行进的讯号。
“怎么？少宗主是想家了？”
“好久没吃了吧？”
“小姐，适才红缨无礼，请小姐不要怪罪。”
第一次正视孙静禅。
“对，就是那一池龙火。或者说，现阶段的河东，重要的是那些毋端儿手下的乱臣贼子。”
“三大显学，曾经在家中记载时，在下还不觉得有多么厉害。可如今看来……当真是井底之蛙啊。”
一声讽刺知晓后，他语气变得坚决而狰狞。
接着，俩人也不走了，而是站在一片墨家用机关术弄出来的四方池塘前。
“……？？？”
红缨点点头：
“嗯，那封旨意已经拟出来了。京兆尹苏威已经答应了侍郎大人会相助。在加上这本来就是加封李公的谕旨，李家二子又在河东，流民之事也有他相助。崔中方绝对不会拒绝。”
话没说完，便被孙静禅的问题所打断。
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化作了一问：
“值得吗？”
但还是说道：
“一池龙火？”
“……”
身穿越王特别赏赐的那件大红绣金宫装，面容精致无比的红缨踏出了马车，踩着凳子在几个内侍恭敬的弯腰服侍下，走下了马车。
当看到远处来的一排东宫仪仗的马车时，孙静禅发出了一声轻笑：
“为何回不去呢？只希望机关首领遵守承诺便好。”
“嗯，带路吧。”
“可梁师都那边呢？我过了飞马城，他便会从朔方攻打灵武、盐川、雕阴几郡，彻底封闭南下之路。我回不来，你到时如何自处？”
“不错，孤臣！”
“那咱们便拭目以待吧。”
“荒谬！”
两把如刀的眉毛，终于出现了一丝温柔。
“我不羡慕小姐的聪明才智，或者说……以前，我很羡慕。羡慕小姐，觉得小姐的头脑，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直到，我遇到了侍郎大人。”
“那是自然。”
接着是隔了六七步远才跟上去的玲珑。
真有办法。
女子便再也说不出来其他了。
可红缨却没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你该明白，我从来没把你当侍女来看！我和你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
“……”
“到时，小姐就可以因为回去准备嫁妆，以及要押送马匹入京而亲自返回飞马城准备。毕竟……不管是天子迎亲还是平民纳娶，这女子，从来便无不从娘家出门的道理。”
“……”
听到这话，机关严并不表示赞同，但也不反驳。
听到孙静禅的话，红缨点点头：
“确实厉害。短短两个月便能做到如此……”
“……”
北丘。
红缨的眼神里不含悲喜，只是问道：
“我配吗？”
孙静禅的一声爆喝颇有些虎豹雷音的意思，吓的旁边吃零食的玲珑一个哆嗦。
可面对小姐这次的雷霆之怒，红缨却没有任何惧怕，只是平静点点头：
“仆为主死，本就是分内之事……其实小姐应该也清楚，从咱们入京那一刻开始，便永远不可能圆圆满满的回到飞马城。而如今牺牲我一介婢女，成全小姐，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呵~”
她语气无比轻松：
“代价其实也很简单，接下来，红缨会为越王出谋划策，要为小姐修饰妆容，换上女儿之衣，多出现在杨侗身边几次。”
红缨依旧微笑：
“因为李渊是世家啊！”
听到这话，反倒是孙静禅翻身下马，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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