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560.如饵入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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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560.如饵入水（二合一）

姓卢？

杜如晦下意识的看向了李臻。

李臻也正在看向他。

言语里闪烁着疑惑：

“认识？”

“不认识……”

杜如晦摇头，可身子已经跳下了马车。

他停，队伍就停。

站在马车前，俩人看着那由远及近的三匹快马，李臻先打量了一番对方的容貌。

“……谢七叔。那这次李守初也跟在杜家子身边，咱们该怎么办？难不成，把这两千多人就拱手送给崔家？”

还行，人送走了，也没出什么意外。

“谁说这杜家子一定是为崔家服务的？”

这场雨，绝对不会小。

接着拍了拍这匹马的脖子，挠了几下后，直接翻身上马。

“……倒也无妨。听闻那玄奘伤势未愈，可能在于栝养伤吧。但这李守初可就不同了，于栝的龙火池能出现，他居首功。而他又喊玄均观的玄素宁为老师，夕岁之时又露了一把脸。根据洛阳那边传来的情报，这李守初性子如同云雾不定，在飞马城明明杀了那孙伯符，两边的仇恨根本无法消泯，可不知为何，在夕岁那日却又替飞马城出战。在加上此人与李侍郎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这道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你应该是被糊弄住了。”

……

但马上就被理性给驱散。

带着俩护卫的公子哥直接朝着城中走去，而杜如晦则独自一人看着驿站中正分发熏鱼肉干之类的众人，心头算是稍微安稳了一些。

“哈哈哈哈~”

“滴水不漏，举止、涵养、言辞，哪一样都挑不出半点毛病。你说他是巧遇咱们我信，你说他是特意来找咱们我不信。可越是这样，反倒是后者的可能性越大……事情不太对。”

但这话别说跟卢文赋说了，当着道长的面他也不会说。

老杜刻意忽略他。

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是一杯接一杯。

“嗯，世兄保重，告辞！”

“当然不能。若拱手送给了崔家，崔家便会拿着两千人当成典型，到时候，咱们想聚拢流民与崔氏谈条件，可就谈不成了。民心这东西，孩子啊……”

“那倒要恭喜贤弟了。”

“如何？”

卢文赋点头：

“咱们家的消息，是以“双亲纸”而传递，这是圣人留下的秘宝，取：双亲在而不远游，游必有方之意。两份纸一张书写，一张见得。二公那边刚刚得到了越王的允许，咱们得到消息后就开始了动作。

天空，乌云由灰，逐渐开始转黑了。

里外里没李臻什么事。

“哈哈，理当如此。那……世兄，咱们就此别过。”

就是对这公子哥说如果咱们不同路，你就该干嘛干嘛去。

他起身走到了马车旁边的火堆前。

“哦？江南？……难不成，贤弟要出仕了？”

小弟尚未出家时，便曾听过世兄之名，家中长辈多言世兄乃吾辈法学最有望大成者，又有过目不忘之能，乃人中龙凤。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终于得心愿已成，怎么交臂而失之？……世兄，若无叨扰，小弟便与世兄同行吧，如何？“

原本各自营地的负责人负责看管自己的手下不会趁夜逃跑。

听到这话，卢文赋笑道：

老杜一声轻笑，提起了那酒囊，递给了李臻一个杯子：

“既然如此，那不如道长也喝一杯吧。这宁冰露的味道，在下倒是第一次喝，听闻道长出身西北，不知这酒可喝过？”

那边的护卫已经扎好了帐篷。

“这不可能。”

杜如晦点点头，李臻就离开了。

只是天气愈发闷热了。

和杜如晦一起吃了有些粗粝的早饭后，队伍重新出发。

“卢文赋见过杜世兄。”

“好。那……我现在在派俩衙役去复县，让他们直接把物资放到城外，如何？”

接着，队伍重新出发。

思前想后的来了一句：

“除了一些官差，就一个叫做李臻的道人。其他便没了……七叔，何意？”

“唔，那倒没有。”

“你二师不让是对的，算卦这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泄露天机……”

“呃……”

就在路边歇息。

第二天太阳出来，众人便打算出发了。

杜如晦一声叹息：

“卢家、崔家……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这卢家子来的时间太巧了，咱们刚出三量山，就撞见了他。而今晚一番话滴水不漏，越是这样，反倒让我越有些不安稳。”

等这边的流民们拿够了两日的食水，在走个两三日的功夫也就到于栝了。

表面不动声色，攥着酒杯，他点点头：

“当真甘美。”

就听卢文赋恭声说道：

“小弟正欲前往复县，拜会吾师之友。世兄呢？不知这些是什么人，民夫吗？世兄要去往何处？”

“哈哈~哦，对了，这位乃是李臻道长，我二人亦是中途遇见，搭伴走一程。”

杜如晦也酣畅的笑了起来。

不好评价。

于是，哪怕心底不愿，他还是装作很巧很热情的模样，说道：

卢文赋有些费解。

身后俩护卫同样拱手。

年纪相仿，身上那股贵气与书卷气都很惹眼。

“世兄若喜欢，到时去河津了，小弟多送几坛给世兄，道长不妨一同品尝。”

“可是崔家现在也知晓了咱们的打算……”

……

哪见什么烈性？

老老实实的被李臻骑在身下。

“山高水长，贤弟珍重。”

“哈哈，道长，那可要小心些，在下的马性子有些烈，小心些才是。”

走了两个多时辰，天空之中偶有雷鸣滚滚，可雨就是不见下。

中年人语重心长：

“圣人言因势利导，民心所向，民为君之本、为邦之本，不可以须臾而论。国之有民，方为国。邦之有民，才可称邦。咱们争的是民，哪怕这些是流民，可一旦争到了民心，让他们看到了只有咱们才能给他们活路，那么他们才会跟咱们走。

原本温润的双眸终于出现了一丝疑惑。

可这消息传来，不过三日。这段时间，不说其他了，那安抚令可是这几日才出来的。也就是说，那杜家子一定是从三量山回到过河津一趟。然后得到了安抚令后，拿着再去三量山。

众人开始加快脚步，终于，看到了一座城池的影子。

“特殊倒没有。”

“正是。虽然只是一介小小长吏，但吾辈读书人心中自有拳拳报国之心，所以亦不敢耽搁。”

俩护卫抱拳拱手：

“多谢杜主簿。”

昨晚的天气有些炎热，闷的慌。

杜如晦还礼，有些好奇的问道：

“贤弟既然姓卢，又称我为世兄，可是出身高门卢氏？不知是几房之后？”

可如果让崔家得了民心，那就没咱们什么事了。这一池龙火，非贵在地脉至宝，丹药金铁。贵的，是于乱世中可依据此地，聚拢人心，合众成一，风来不惧。如果咱们没有什么利益可以交换，那贸然而去，就只能低人一等，与儒家的交易，便做不得数了。可如果咱们手里握着这些流民，那么就能心安理得的让几方退步。到时，才能得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与他同乘一骑的小徒弟似乎也有些好奇。

“难不成是那个……”

别耽误正事。

“……唉。”

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这么做最稳妥的李臻点点头。

“哦？竟然如此巧合？为兄刚好也要去复县，只是不知贤弟是否着急，若着急，从此地策马大概三个时辰，入夜时分便可抵达。而为兄这些人脚程不快，打算原地修整一夜，明日过去。”

中年人点点头：

但看起来却是很热情：

“当然，那贤弟就请入车一叙吧，如何？”

“他们得到消息了？”

要是去别的地方，杜如晦肯定就不和对方同行了。

回忆着变成玉石齑粉的袁天罡，李臻摇摇头，解释道：

人家喊世兄，来拜会，是客气。把你当成我们的一员。

公子哥脸色有些惭愧，说道：

玄奘有些意外：

听到卢文赋的话，李臻一礼：

“是。”

公子哥翻身下马，上前了两步，冲着杜如晦满面和煦的躬身执礼：

而玄奘与成玄英，李臻直接就没让他们往卢文赋身边凑，生怕这公子哥从而联想到对方的身份。

“便是他……你可见过那队伍里有和尚？”

“你是觉得时间对不上？”

所以趁着这会儿还没下，以及空气凉爽，加快点脚步才是真的。

“那贫道帮忙安顿一下卢公子的马？”

而那公子哥卢文赋早上起来也同样收拾好了行囊。

说着他走到了自己的战马前，从行囊里取出来了一囊酒，对着杜如晦一抬手：

让道长在旁边听，听他对着卢氏子刨根问底。

“哈。”

可如果是去复县……巧了，卢文赋去那，自己也要去那。而如果不同行，到时候在复县撞见了，反倒尴尬。

“贤弟无需如此，快些去吧，不是要拜访师友么。等下次什么时候到河津了，咱们再把酒言欢！”

“那是肯定的，不然人家凭啥江山几代更迭却还能保持现在的地位？……明日到了复县后，咱们就不多留了吧。补充下用度，直接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仿佛一个小透明的道人手里攥着那飘散熟悉无比的酒香，一边听着俩人的话，一边看着篝火发呆。

杜如晦招了招手，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模样，往旁边一指：

“快坐，白日到是有些怠慢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