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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467.乱世白莲
孟津的骚乱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僧人念了经文后，尸体就被抬走了。
而在那位管事的官威下，刚刚吃完饭，甚至都来不及喝口茶歇歇汗的船工们就被拉了过来，开始飞快装船。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在一群人好奇的偷瞄下，一车一僧一道上了船。
这种宽船专门用来拉货送车的，一船配二十个舵手，松开了缆绳后，二十人喊着号子，开始朝着河岸对面摆渡。
穿上的商队对于李臻和玄奘，都跟避瘟神一样，包括那几个明显是护卫的出尘修炼者也都是如此，躲的远远的，压根不敢靠近半分。
李臻也不在意，只是站在船边，盯着那奔流的浑黄河水发呆。
这时，玄奘走到了他旁边，同样盯着黄河之水问道：
“道长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呃……”
而现在……恍惚之中，他忽然懂了。
“把自己从佛经教义中摘出来，用尽可能冷静而客观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看这世间。度己？度人？度众生？……其实这不是佛经或者说佛祖给你们定下的目标，而应该是一种……怎么说呢，一种要让你们自己思考的路线。
犹如人师，为人师表，言、行一致，教者，何谓也？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
“……？”
“不得解脱吧？”
“人家都说佛门慈悲，说你们的包容性更强。我倒不是贬低你们，只是觉得……如果一味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自己家里带，那家里总有一天要出乱子。其实……和尚你心里是有一股不满足的欲望的，对吧？”
“说白了，这条路，你已经走到头了。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现在的佛法，你读的越多，心里就越疑惑……当然了，我是作为一个道士给出我自己的看法，真要你叛出佛门成为什么大魔头之类的，我先说好，我不背锅啊。”
怎么懂？
怎么教？
想到这，忽然顿觉醍醐灌顶一般的僧人想到了一位先人的言论。
之所以不懂师父让自己懂什么，不就是因为迷惘么？而自己为何会迷惘？因为自己还不懂。
“……嗯。”
“咋？”
李臻愈发纳闷……但马上反应过来了对方的意思，问道：
或许，满腹才学之人懂很多。
干嘛啊？
我……叛出佛门干什么？
而看着他那半是无语半是荒唐的模样，李臻笑着要摇了摇头，问道：
可冷不丁的被李臻话头这么一转……他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李臻却再次扭过了头。
师父曾言：“令你心湖起波者，是道非道，亦是你的缘法。你到了，便会看到他。看到他，便懂了。”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下，玄奘眼中是真真正正的出现了一抹疑惑。
可玄奘却没笑，而是皱紧了眉头。
我？
单纯？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赞成那三个人的死？或者说……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懂什么？
他曾经并不懂。
把水泼了出去，李臻才说道：
原本，玄奘还认认真真的在听。
前者不懂后者不懂什么。
渡人渡己？
就比如你今天念的那个经……我记得迦叶尊者好像是什么苦行僧第一人，对吧？别的佛陀弟子都在普度众生，唯独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又担心自己的能力无法劝说那些人，所以，既然没法像其他人那样普度众生，那么，他最后选择的是一条名为“管好自己”的路……你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不？“
那么问题来了。
无所谓。
僧人站在船舷边，看着浑黄的河水一言不发。
这句话，与道长之意……
或者说……
可是……听到了他的话，玄奘心底也顺着这个问题，冒出了一个问题。
“！”
这份疏离感，就像是一个满腹才学之人，在对一个大字不识一个，道理不懂半分的人在讨论的真知灼见。
儒家孔圣之言，与师父之语，甚至以及道长口中那“别管修佛修道，不都是为了这世间变得更好”的言语不谋而合！
“那要如何明悟自己到底是度己，还是度人？”
佛经教导我们，要引导众生向善，修得正果。
听到李臻的话，僧人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疑惑。
“……”
可现在，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懂了。
上行而下效，一脉而相乘。
眼前这个道人……简直颠覆了他所学的一切。
他确实没多想，一没琢磨车里那个女孩，二没琢磨河东的事情。
无需玄奘回答，他便看着河水自顾自的答道：
是殊途同归的么？
而如此看来……
“如果，真的有僧人如迦叶尊者那般……“能力”不够，该怎么办呢？”
飘到了玄奘面前。
果然……这世间道法万千，可最终……
听到这话，李臻耸耸肩：
目光缓缓挪开，看着玄奘，道士问道：
“现在的佛法，制约了你看天地的角度。”
“阻止你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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