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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403.悬天讲法
《木兰辞》里面说: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李臻这边没那么复杂。
距离人市不远的南市里面一应果干点心什么的全乎的很。
今日红缨救的那俩孩子搅乱了他雇伙计的计划,这些东西也没法买那么多了。
一样买一些,够今日下午和明日上午的用度便好。
提着茶叶掌柜送的包袱,里面装满了蜜饯果脯、茶叶点心之类的。
拎着个包跟货郎一样,道士紧赶慢赶的赶在未时过半,回到了家中。
可等水烧开了,茶杯什么的也都摆满桌子了。眼瞅着按照后世的说法,都快两点半的功夫,书馆门口还一人没有……
李老道心里就有些发沉。
果然……虽然谈不上人走茶凉,但书馆也好、饭店也罢。这种生意其实两分靠味儿两分靠位儿五分靠守,最后一分靠的是人情。
道人嘴角一抽。
坐在大厅里,趁着李臻端茶的功夫,往嘴里丢了颗酸酸甜甜的山楂果干含着,杜如晦左右观瞧咕哝了一句。
这驴肉虽然适合下酒,但知己面前,清茶也合窑性。
正客气着呢。
你李老道的故事说的再好听,三天两头的不搁这。
点醒世人?
于是,老杜一端肚子,大人有大量。
“……”
“道长该问,现在这洛阳城里,又有谁不知道这位敢于在洛水悬天讲法,普度众生的大德法师呢~”
喝茶是风雅之事。
李臻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捏了一片切的飞薄的驴肉,放在嘴里感受着那肉香混合咸香的滋味,他点点头。
卤肉这东西本身就咸,多用来下酒。下酒物最忌讳大口去吃,因为饭量有限,人吃几口就饱了。那就成吃饭而不是喝酒了。把嘴里填满了,那喝进去的酒也没了滋味。
“想不到,你这出家人嘴儿还怪甜。本官心中听着高兴,快去打些茶水给本官解渴,一会定少不得你的茶钱。”
“呸!”
难不成自己还得攒个书,去几个集市那边撂地,重新发展客源?
正琢磨着,忽然,马路转角走过来一人。
“啧啧,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味道还真不错……”
真以为因为自己逗贫惹老杜生气的李臻刚想说“兄弟我开玩笑”的时候,忽然就见老杜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飘散着香味的油纸包……
李老道也乐的发挥自己那影帝一般的演技:
“……”
所以直接摇头:
“耽搁倒谈不上。只不过停了一个多月,今日这刚开门……客人还不知道呢吧。不过也不耽误,一会来人我就说,刚好克明你也能听听。要是不来人,再等一会儿,咱们先喝茶,待黄昏时,我去酒肆要几个菜,把后院那边的门一开……嗬,去年买这院子的时候还没发现,那后院洛水的景色还真不错。咱俩倒时候好好喝一杯。”
而任何拿四方块,或者大厚肉片卤肉端上来的饭店,那都是糊弄人的。
顿时嘴角一抽。
要是平常,人家这么客套,杜如晦肯定得躬身还礼客气客气。
看着端茶老杜:
这香味无根无缘。
李老道猛然听到了一个名头,不由得一愣。
“嗯。还别说,果然暗合道长之风。清静无为,明心见性。这么说起来……那位玄奘大师,反倒有些太刻意了。”
“克明……你也知道他?”
正好想找志同道合的道长一起好好聊聊。
一下子,李老道的危机感就出来了。
我凭什么要钱听你说话?
但转念一琢磨……
大家来了几次寻不到,也就不来了。
果然,肉好,哪怕只是用盐,味道都大不同。
按照道理来讲……不应该啊。
“……”
像平常后世一些人去饭店,点个卤水拼盘之类的,饭店会把那卤肉切的四四方方的端过来……那都是懵人的。
“读书人的心……都脏。”
看着一袭长衫翻身下马的老杜,他躬身一礼:
“福生无量天尊,判官大人莅临寒舍,蓬荜生辉,贫道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昨日刚回。”
杜如晦咀嚼着这句话,不由得点点头:
“……因为在下,让道长耽搁了生意,倒是有些惶恐了。”
“不求高台教化……但也劝人向善么……”
放下茶壶,李老道一溜烟的下了台阶,摆出了恭迎的模样。
“对啊……嗯?……谁?”
饭店欺负客人不懂,或者厨师偷懒,拿东西糊弄你。
也有人听了,或许会明白朋友之间无不可谈,唯独不能谈钱。更有人听了也只是哈哈一笑,觉得故事有趣……不过你要说……我这故事是为了点化世人,那这话可太托大了。我没那么大能耐,任何人听了这故事,要是从里面学到些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我不挨着。”
这是在打趣他呢。
“怎么?”
“这地方倒是雅致。”
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抬头看向了春友社:
这也是为什么生能成为酒桌上的绝对王者的根本原因。
我疯了?
原本还打算瞧瞧的,可见这边一个人没有,杜如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可能是道长等自己才耽搁了生意:
“道长回来多久了?”
一听御弟哥哥的大名,李老道就想起来自己那句以后少不得被大威天龙一顿的“不见,滚”的话语。
反应过来后讪笑了一声:
“说笑,说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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