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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十两银子
那晚之后,王戊与宁缺儿之间,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便开始搭伙儿过起了日子。
为了不饿着肚子,也为了活下去,两人几乎什么事都做过。
偷过牙儿街的馒头,骗过阔小孩的人,抢过摊小贩的果子,甚至夺过看门犬的狗食。
当然,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过岔子。
例如偷东西被抓住的时候,物主基本都会对着他们一顿打骂,过程中少不了拳脚相加。
每每到了这时,宁缺儿都会抱住王戊,趴在地上,死死地把她护在身下,任由着那些人的拳头打在他的背上,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有好几次,王戊看着宁缺儿那副苦苦支撑,又闷声不响的模样。
还有对方因为疼痛而忍得通红的脸颊。
一条巴掌大的刀疤从他的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朵,就像是一只蜈蚣盘踞在那一般骇人。
但是想来,那应该是生不如死的。
就像是她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这刀里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正正好好的五十两。
否则他也不会在那个雪夜里,向王戊伸出援手了。
“喏,趁热吃吧。”
至于她的报答之中是否怀有真正的感情,又怀有多少。
是的,即使整天只是没精打采的活着,她也要比之前显得“活泼开朗”的多了。
“去哪?”女孩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城里的老中医被王戊求来看了看,良久,又是叹息,又是摇头,自认医术不精,无法解救。
这样的武功要是放在江湖上,少说也是个一流高手。
然后她便在一个下人的看管下,带着江湖客一同返回了破庙处寻宁缺儿。
那是王戊来到这个世间的第四个冬天,天气格外的冷,连火都暖不了人冻麻的腿脚。
死后重生的落差感,终究是因为时间的沉淀而淡化。
她能够感受到宁缺儿那副淡漠的外表下对她的照顾。
“我已经吃过了。”
宁缺儿病了,病得很意外,病得不知缘由。
语毕。
“你呢?”
“那不就好了。”王戊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似是懒散地挑起了眉头,用木棒将火里的番薯戳了出来。
等过节的时候,故作随意地送她一两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又可能会讨小女孩儿喜欢的物件。
“行了,番薯也烤好了,吃饭吧。”
一把刀,一笔银子,一个或许能够活下来的可能。
并从上面撕了一小块下来,递到了宁缺儿的嘴边。
两人这种平淡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年,中间的琐事有烦心的,有顺心的,但总归不至于改变生活的轨迹。
作为一个不善表达自己的人,宁缺儿总是摆着一副少言寡语的姿态。
他有太多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比如保护别人,又比如感受别人的担心。
更不需要质疑的是,这种可以理解孤独的成熟是难以忍受的。
虽然他早就说过,希望王戊能够独自离开。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征兆地发生。
“你倒是会享受啊。”
王戊盘腿坐在一旁,用一根木棒捣着一簇火堆里的几块木炭,上面还烤着一块半熟不熟的番薯。
因为他在王戊走进来的时候,微微地侧过了眼睛。
当岁四月。
宁缺儿常常会看着王戊熬药。
不过也是因为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的原因,所以王戊并没有看到,他根本不是用剑劈断的木头。
“是吗······”
毫无疑问的是,宁缺儿是一个有些太过孤独,且早熟懂事的孩子,毕竟他已经一个人流浪了太久。
这使得宁缺儿每次受伤,起码都还有药可以用,也使得他没有真的被人给打死。
所幸当时的她起码明白,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救治宁缺儿。
而王戊的性格也在静静流逝的岁月里,慢慢地向着一个愈来愈“鲜活”的方向转变着。
是吗······
侧着脸地听着王戊的声音。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低下头,用一块布将番薯包着,掰成了两半。
宁缺儿的世界确实是残缺的,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喂,有人说,他愿意带你走,还可以治你的病,所以我同意了。”
偷东西被逮着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好,宁缺儿通常都会被打个半死。
至于宁缺儿能不能藏好那刀,还有他日后的命运又会如何,这便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男孩不做言语地如此想道,良久,才艰难地张开了嘴巴,声息微弱地对着王戊问了一句。
“我会跟那个人走。”伸手整了整宁缺儿的衣领,王戊一边说着,一边回过了头去,对着正站在门外的男仆人抬了抬下巴。
女孩大概是变得“开朗”了一些,许是重新适应了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找回了那种活着的感觉。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做了两件事情。
“不会。”
这些体验对他而言,都是那样的陌生,却又带有温度。
这是他从来没有对王戊说起过的一个秘密。
宁缺儿躺在破庙佛像后的一张草席上,面无血色地听着外面的风雪呼啸。
他几乎没法活动自己的四肢,甚至很难清楚地说明白一句话,干裂的嘴唇大多数的时候,都只能张合着发出一两声呻吟。
“没有为什么。”轻轻地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王戊难得不打算正面回答宁缺儿的问题,而是将她准备的小刀从怀里拿了出来。
一个人挨打总比两个人挨打要强,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做一些别的事情,来聊表自己的谢意。
同时对方还告诉了她,在城西边的一处山坡上,有不少容易采到的草药。
说罢,王戊便在宁缺儿已然呆住的目光中,把刀塞进了他的怀里。
每当他看到那个平日里总是死气沉沉的女孩脸上,露出那么一缕担忧的神色的时候。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是必须要活着,只是不喜欢死去的感觉而已,王戊也一样。
“嗯······”宁缺儿看着王戊的侧脸,最终没有继续劝她离开,只是在点头之后,有气无力地张开了自己那张略显“单薄”的嘴巴。
起码别人为她付出了多少,她就会回馈给对方多少,哪怕她只是将此当成了一种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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