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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陛下就知道了。”
对这位兄长,他敬重却也有怨恨,如今看着他真的就要离开,他忽而心中沉重。
程妃笑着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大笑道:“我忍了三年,从来没有今日这么的畅快,终于可以大仇得报,终于可以闭眼去见泉下的亲人。”
“你高大少爷说话这么不算话的吗?”
栗蔚云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再次的上前去,刚走到石阶下,还未有向内侍打听消息,便听到石阶上方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栗蔚云也福了一礼回道:“是蔚云失礼,冒昧进府来了,还请李公子见谅才是。”
大周同泰元年二月。
胥王在听到梨的时候已经明白,那是李桑榆最爱的。
喜欢梨?
“对了,还有件事情,有个人托我一定要转告陛下。说青囊先生身边的小厮是境安军轻羽营的栗蔚云,喜欢梨。”
他过来后皇帝便昏昏沉沉的入睡了,让他在帘外候着,知道刚刚不久才醒来,问了他一些问题,紧接着便是程妃过来,是程妃委婉的劝了两句,皇帝才让他离开。
程妃没有再上前安抚,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咳喘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栗蔚云倒是有些奇怪的。
秦相平这时候在青囊用药物的催动下,慢慢的转醒过来,看着榻边的众人,他心中露出无比的恐惧,最后他再次的将目光落在了栗蔚云的身上。
“陛下要叫人吗?过一会阎公公就会过来,想必是有大事要求陛下的呢!陛下就要驾崩了,阎公公怎么能够不在驾前呢?”
“你们……”
如今被销儿这么一说,三人也慢慢的放下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雨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真瞧着你刚刚有意护着李云销。”
黎明过后,天渐渐的有些微亮,雨也小了许多,但仍淅淅沥沥。
栗蔚云也是深知栗父栗母担忧的,她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这么久,她一直徘徊在京城没有答应随栗父栗母回修县。
她笑道:“高大少爷,你这可是贵人多忘事,去年是谁暗中帮着自己妹妹跟着我弟弟前来京城的?怎么现在又说是我弟弟拐了你妹妹?我瞧是你妹妹偷了我弟弟的心才对。”
栗蔚云想挣却没挣开。
此时,青囊手从秦相平的脖颈下收回,沉声对众人道:“陛下殡天了。”
“我进宫后,受尽后宫人的欺凌,若非是先皇后护佑,我多年前就已经死在了这后宫之中。可先皇后是怎么薨逝的,陛下比谁都清楚。那副烧焦的尸体,陛下可曾见过?没有吧?臣妾见了,瘦瘦的小小的,黑乎乎的一团,双手和双臂分离,明显是被人斩断。她死的那样的凄惨。”
程妃冷笑道:“陛下若真的能在殡天之前下旨抄了程氏满门,那臣妾还要感激陛下呢!”
程妃笑道:“我不知道那人是何意,但是我想陛下应该知道那人所指是什么。”
程妃颇有为冤枉的神情,苦闷的道:“陛下可是冤枉臣妾了,若非那李云销是青囊先生的弟子,臣妾何必为他说话。陛下不喜李云销,可毕竟也要给青囊先生一丝薄面,若是真的有什么差池,臣妾很担心青囊先生那边,他做起事来可是从来部分是轻重对错的。”
可当年他明明斩断她的双手,亲眼看着她葬身在中宫大火之中,栗蔚云不可能是李桑榆。
这样的疯女人还有什么不能够做得出来的。
片刻后青囊看了眼一旁的裕妃等人,淡淡的道:“无力回天。”
栗蔚云谢过旁边的内侍,便扶着李云销回去。
栗蔚云看着秦相平那恶毒的眼神,心中未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是很高兴,她能够亲眼看着他死,虽然并非是死在她的手中。
这不再是巧合。
“这还不简单,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高姑娘娶进栗家大门不就成了,难道你还想我弟弟入赘你们高家?”
程妃说道这儿情绪更加的激动,眼眶也已经湿润,看着秦相平的眼神带着凌厉的杀气。
就在两个人回到禁院的时候,却忽然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滴,越来越密,噼噼啪啪大作起来,甚至伴随隐隐的雷声。
“栗蔚云,女子,年十九,擅长骑射,虎翼营骑射上表现突出。虞县军械坊和宪州一案皆有参与,后被胡平川将军招为亲卫,与赤戎交兵因出色的表现,成为轻羽营斥候,后为斥候长。胥王对其爱重,淮宁王对其爱慕,与展追等武将世家子弟多有往来……”
她走到跟前,秦相平喉咙间的声调越来越高,嘴巴张张合合,牙齿不断的颤抖相磕。
秦相平刚开口,便发现自己胸口沉闷异常,忽然有一股血腥上涌,慢慢的从口角溢出。
只是想到陛下的心思一直想册立栗蔚云为后,但是栗姑娘却一直没有点头,陛下又不敢强迫一直在等着她答应,他们也便不敢轻慢对方,这才客气了。
文武大臣也看出来这次陛下垂危与以往两次不同,这次怕是最后一次了。
众人望去,便见秦相安匆匆的走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厅内,冷冷的瞥了高景圭一眼道:“此事朕代栗馆主夫妇回绝高大少爷。”
不过须臾,秦相平觉得自己的口中苦涩难捱,喉咙有些僵硬,好似被冻住一般,说话的声音也极为沙哑,语不成调。
秦相平的脑袋轰然一响和殿外的雷声相和。
她扭头看着秦相平,却见他双目瞪如铜铃,看得出来他是多么的着急心切,又多么的无奈绝望。
栗父适时开口道:“我栗某可就这一个儿子,我是万万不会让其入赘的,我想令尊令堂也不会有招婿入赘之意。”
另外两个孩子,也走到跟前,他们是族中兄长遗孤,当年与销儿一同被罚没,最后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也欢喜的叫道:“姑姑。”
青囊虽然如今还居住在李将军府,但是却在府中东北角一处僻静的院子,专心在研究医药。这大半年他性子变了许多,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的阴冷乖戾,但依旧很少与人往来,府中也更没有人前去打扰,除了每日销儿会有半日去他的院子跟他习医,也就只有几个伺候的小厮。
“姑姑,销儿准备明日去淮宁王府看你呢,却不想姑姑今日便过来了。”销儿欢喜的道。
“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我想好了,我先杀了你为先皇后和表哥报仇。然后朝臣便因为我弑君,然后将程家满门抄斩,顺便也就为我母亲和兄长姐姐报仇。多好的结局。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虽然我不能够亲看到程家覆顶的一天,但是能够亲手杀了你,我也瞑目了。”
“陛下是怀疑臣妾?”程妃见秦相平不言,笑了下,一口气将茶汤全部喝下。
众人愣了下,忙俯身见礼,秦相安道了句:“免了。”拉着栗蔚云的手朝外走去。
程妃愣怔了下,皱皱眉头疑惑的问:“陛下说的是哪个李家?是明国公吗?”
秦相平想到内卫送来的折子上的内容。
“陛下,既然今夜所有的话都和你说了,臣妾也就没有想过让你活过天明。”
“你是谁?”
这个女人和平常的柔弱完全不同,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栗蔚云再次的附耳上前,仔细的聆听,模糊的听到了秦相平艰难的发出了两个音,只是太过模糊不清,她皱眉想了想,然后冷笑了,只是这个表情只有秦相平能够看到。
几年相识相知相伴,更是在疆场上生死相托,她心中对秦相安有了感情。若他没有登上至尊之位,她或许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娶。可如今,她不愿再踏入那个后宫,不想重复前世的路。
“这是什么?”
李昌隅笑着抚了抚销儿的头道:“你说的是啊,一家人,以后无需这么多的虚礼。”
“陛下!”程妃在在秦相平张口的时机,将手中的一颗药丸塞进了秦相平的口中。
程筱一直都是温柔娴静,胆小怯懦的,怎么敢对他下毒,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此时销儿笑道:“姑姑不也是自家人吗?十叔叔、迁叔叔和姑姑怎么还这么的客气,说话这么的见外。”
他对秦相平的救治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但毒害他也从来都是真的。
秦相平更加的恐惧,这个女人不是程筱,他此刻心头一念转动。
“陛下是怀疑青囊先生吗?”她故作糊涂的道,“这茶汤是太医院根据青囊先生开的方子亲自熬制的。方子太医们都是看过的没有问题。陛下多心了。陛下若是不放心,以后不如臣妾为陛下试食。”
“没有。”李云销揉了揉膝盖道,“跪的时间有些长。”
这时栗蔚风和高姑娘嘴角忍着笑意,栗父栗母也是暗笑连连。
她忙走上上台阶去,从内侍的手中接过李云销,低声的在他耳边问:“伤着了?”
胥王看着躺在榻上几乎没有生机的人,眼中情感复杂。
秦相平沉默的盯着程妃看了许久,知道程妃都有些不耐烦了,秦相平才冷声的问:“你和李家什么关系?”
“你……”秦相平着实的被程妃的话惊到。
如今有人特意的来告诉他栗蔚云喜欢梨。
程妃目光忽然冰寒一片,眼中带着嗜血的仇恨。
如今都大人了,成了皇帝,却还是这般的孩子气。
他心中不断的否定,一切都是巧合,李桑榆已经死了,人死怎可复生?
“因为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死在你的手中。”
此时殿内却没有宫人过来,就是刚刚去关门窗的宫人,此时也都退了出去。
秦相平依旧盯着程妃看了许久,微微的摇了摇,看向一旁的茶汤,目光变的冷峻至极。
当文武百官接到皇帝垂危的消息赶来的时候,天已经接近黎明。
他朝外面看去,内殿外殿均是没有一个人影,刚刚还在伺候的内侍,忽然间都么有身影。他心中的恐惧更甚。
……
皇帝的寝宫之内,秦相平看着整端着汤茶喂他的程妃,他轻轻的摆手,没有喝,而是盯着程妃的眸子看。
此时便见到阎公公匆匆的进来,见到陛下的情景,惊慌的忙命人去请太医请青囊先生。
栗蔚云朝垂首立在一旁满脸愧色的栗蔚风看了眼,又瞧着满脸通红站在高景圭身边的高姑娘。
程妃看了眼殿内的宫人,吩咐道:“将门窗关紧了。”
“陛下待臣妾自然是恩宠尤甚,陛下最初待李家不也是如此吗?加封了李大将军李二将军,甚至立李小将军为后,满门殊荣,都是陛下的恩德。”
“你……你们……你们……都……”
马车在城中转了许久,栗蔚云脑中也在盘旋了许久这个问题。
半晌,栗蔚云才回头淡淡的笑问:“你还会在宫院中种梨树吗?”
秦相安立即的会意,开怀笑道:“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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