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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就是这样的啊!没有豺狼,也会有虎豹,能防则防,防不了就只好认命了。
将离将短筷随意一扔,继续抱住她,语气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像是怕吓跑了她。
“你是不是吃准了我不敢开门?”魏婆婆趁机站了起来,远离了那条壁虎。气愤地道:“别把老婆子我逼急了,逼急了,我就是拼了我的声誉,落个晚节不保,也要跟你对抗到底!”
“嗯,后来我醒了,他又刚好回来,再次将我带走,带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密室,就此囚禁,每日饮我的血……”分明是才过去一年的事情,可现在她回想起来,既像是在昨天,又像是发生在上辈子。
整容脸什么的就是脆弱啊。
他叹息着,伸出手来,将迷失在他的笑容中尚未回神的魏婆婆一把搂进怀里。魏婆婆大惊失色,想用力推开他,但下一刻却感觉到冰凉的水滴滑落她的颈间,男子沙哑的嗓子带着哽意,“净净,你舍不得的。”
“那日,他将我掳到了一个寺庙中。可能猜到了你会追来,他便将我放在佛像中,自己再独自离开……没想到吧,他早就有备而来,那佛像是中空的。”想起被万晟出卖的那日,她心里的疼仍翻腾不息。
如今这副破身子已是风烛残年,只怕也过不了几天了。还联系师兄们做什么?一年前,顺姑死了,小鱼死了,她还连累了白隐生与尉迟无梦,差点害他们惨死虚通手下。
将离抬头,眼中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与不安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她面前,充满期待地望着她,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池净苦笑,看着他始终没放开自己的手,怕自己消失的模样,心里又是苦涩,又是悲恸。“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逃得掉么?咳咳……”
好不容易净净回来了,他的心,也有了安放之处。可净净如今又狠心将他推开,想要再次遗弃他。
…
“你!”魏婆婆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一双老眼都红了,“你”了半天愣是没挤出半个字来。
而聂意寒看着这样的池净心疼不已,终于想起自己与她往日曾有过的情谊。从未对豆豆说过一句重话的他,破天荒地与豆豆吵起架来。
“你可不可以先把我孙女从地上弄起来?地上湿气重,她这么趴着半天了,我怕她着凉。”
池净沉默了下来。
“净净,你……”将离有太多太多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将离没有催促她,极有耐心地等候着。
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泪水。“大师兄,你……”
那日,聂意寒偶然间发现了虚通的下落,为了给豆豆姑娘解开身上不定时发作的蛊毒,便追踪了过来。
如今回奇门山还有什么意义?当掌门?算了吧,不要去累人累物了……
此时,一声大喝自门外响起,魏婆婆的房门应声而倒,原来邢知儿竟三两下将门撞开了!
“祖母!我来救你!”定睛一看,祖母果真被人挟持了,被一个男人钳制着动弹不得!
她都没几天好活了,走路都走不利索了……就是不想让他亲眼见着自己的离开而痛苦,她才偷偷躲起来等死。
看起来柔弱无辜的她轻而易举提起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池净砍去!
“大师兄,我都变成这样了……一个七旬老人……你这样抱着我不觉得难受么,不觉得恶心么?”她受不了地道,又伸出手去推他。
聂意寒直接将她带回了他与豆豆的家。
“知儿!”魏婆婆一惊,推开他就要去看地上的女孩儿。
聂意寒忙拉住她,没想到随手一拉,她又摔倒了……
…
“畜生,有什么事冲我来,放开我祖母!”
是啊。她,池净,竟也认命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劈,怎么砍,那特制的牢门连点铁屑都没掉下。
“呀嘿!”
…
“哈哈哈……”池净再次笑了。
“你都遭遇了什么,若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仇我会替你报,你的伤我也会想尽办法为你治。只求,只求……”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依然清晰可闻。
似乎就连聂意寒也没想到豆豆竟会狠下杀手,看到池净脸上视死如归的,甚至唇畔还有一丝期待的神情,他想也不想便将豆豆推开——
“净净,你被虚通借了寿?”虽是询问,但他却十分肯定。
眼看着虚通要回来了,他匆匆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便离开了密室。
他的净净对他很心软,根本不会舍得将他夜闯女子家的这种道德败坏之事公开——虽然他是潜入了她的房间,但若事情闹开来,村民们只会觉得他是为了邢知儿而来。
将离根本不费半点力气,轻而易举又将她拉回来,双手紧紧搂着不放,语气里有了委屈,“别管她。”
她懒懒地掀开眼皮,又缓缓地闭上,像没看到他似的。
“只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将离浅笑摇头。一手抱住她,一手拿起那五寸长的短筷,学着她刚才那样,将短筷夹在两指之间。随着他的手指飞快地转动着,短筷像被赋予了活力与生命,在他的指尖旋转跳跃着宛如一个体态轻盈的舞者。
…
这不能是梦。
这不是梦。
真聒噪。
魏婆婆……不,池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狼狈又痛苦地闭上了眼,任由眼泪纷纷跌落。她就知道一定瞒不过他……
于是他决定试探她。
一声尖叫过后,豆豆摔倒了。
原来他在石室外头挖了一个地洞,直通石室内,将她救了出来。
…
“你怎么发现的?”
血气翻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悲剧演成了喜剧,也很不错,对不?
聂意寒显然也对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没了耐心,大喝一声道:“够了!”
他记忆中温婉可人的母亲,哪是这样的?
看着微笑着坐在地上,虽满身血迹却仍迸发出傲然的气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池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瞎了眼。
豆豆何其敏感,一看聂意寒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好。
她极其害怕被聂意寒抛弃。于是她嗫嚅着上前,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形象,脱口道:“楼主,别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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