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管宁VS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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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天子固然是英明的神武皇帝，这一点天下人没人会否认，但天子同时也是无德之君，这，也是世所公认的。

好家伙，这小嗑唠的，也真够硬的，敢这么怼管宁，这法正也着实狂妄，有那么一股子混不吝的味儿。

如果行了盐铁之法，则百姓逐利，必然就不会老老实实的种地了，大家就都会像你一样臭不要脸，欲壑难填，那这个国家还会好么？

圣人书是用来读的，拿来做事，却是百无一用，否则，这满朝公卿中最受重用的应该是孔融、王朗。

“正是。”

之所以在这个时空中出仕，那也是为了自身的理想，他认为，当今天子固然英明，但所作所为，未免有悖于圣人之道，所重用的也不是儒学大家，就连孝、廉二字都已经不屑一顾，甚至还气死了自己的恩师郑玄。

却见法正昂然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所谓万世之法，凭什么你们说的就是万世之法？口口声声为生民请命，你们所指的民，到底是普天之下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性命，还是富户豪强？盐铁专营之法废了已经近三百年了，结果是什么？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难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就是你们所谓的万世之法么？”

只见他大言不惭地道：“吾，正是为我东洲数十万百姓而来，唉~，我们关中人苦啊，被董卓、李傕、马腾、韩遂等人轮番破坏，实在是没了活路，这才不得不避祸于益州，投身于反贼刘璋之下。”

“姓法，扶风人，可是眉县法氏之子？”

却是反倒把管宁给整的有点不会了。

刘协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人……好像历史上是刘备阵营的吧？他干过啥事儿来着？嗯……想不起来了。

见状，曹操却是低头苦笑不已。

果然，就见那法正虽然脸红，但也确实不愧为一名出色的政客，起码政客的基本素质还是有的，那就是臭不要脸。

这是一上来就要把这场本来单纯的盐铁会议，往跑题了拽啊！

刘协倒是挺开心，火药味很足啊。

好家伙，这个管宁果然也有两下子，却是愣让他把人身攻击给绕回来了。

事实上，管宁本人出仕的心是并不怎么强烈的，原本历史上，曹操曹丕曹叡都曾征辟过管宁，尤其是曹丕曹叡两人在征辟管宁的时候姿态已经不能说不低了，比之刘备的三顾茅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华歆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太尉之职让出来给管宁做，管宁都始终没同意过。

毕竟他凭借着自己的出身当了官了么，而且这个官还不算小，有人说法正在刘璋手上不受重用这纯属扯淡，人家是县令起步，县令不是县长，是一千石，在东汉的政治体系中可以类比于地级市书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出手就干到这个级别，这还叫不受重用，那什么才是重用？

这个级别的官吏，却背叛了出身，跑这来跟一群没入过仕途的学生抢饭吃，你还要不要点脸？

当了官的人不思考如何服务好治下的百姓，把百姓扔了跑来许都参加科举，想当更大的官，这不就是礼乐崩坏么？

坑啊，太坑了啊！

果然，就见从今年进士中站起来一个人，先是冲管宁拱了拱手，然后道：“在下扶风人士，早年因避战祸随家人迁居益州，现追随庞益州归来故土，我等东洲士人缺衣少粮，困苦无比，途中猝死于路上者已有千余人，敢问管先生，圣人之言可有救助我等东洲百姓之法，使我们不再饱受冻馁之苦么？”

一番话把法正怼得是面红耳赤。

“既是名士之后，难道没有出仕么？”

说白了，他曹操请管宁就是请一个活招牌，他在魏国公府的作用有点类似于历史上的许靖在蜀汉。

荀彧想了想，却是小声问孔融道：“此子在本届进士之中排名第几？”

尤其是如果这个管宁在今天的这场辩论上输了，那他这个所谓名士，对于曹操来说的实际价值也必将大大缩水。

“既然已是官身，为何还要举孝廉入仕？汝作为名门之后，又为何还要赞同盐铁专营？无非是人心不足，想求一个更高的出身，甚至想当状元、榜眼，对吧？圣人有言，民众若能各安本分，勤俭节约，自然能衣食丰足，进而知礼仪，明教化，而盐铁专营，实乃舍本而逐末之策，则百姓重商而轻农，使得人人如你，则天下岂不是礼乐崩坏？”

此言一出，却是满堂大惊，连刘协都被这法正给震住了。

然而曹操在后面却是死死地皱着眉头，满朝文武也对这样的说法颇有一些不满，就连刘协，听他这样说也有点不太开心。

嗯……法正，好耳熟的名字啊。

跑题好啊，跑题了，这就不是单纯的盐铁会议了，这距离自己心目中的代表大会就更近一步了啊。

说着，却见法正一把脱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身上的冻疮道：“你们认得这是什么么？这叫冻疮，我等流民自益州酷热之地，却身有冻疮啊！这还是我，庞益州之长史！按你们所说的，使百姓各司其职，各安天命，那么我们的天命是什么，我们的天命就是被你们所代表的豪强富户，欺负至死么？”

虽然此时还只是东汉，儒家地位远没有后世来得神圣，但儒生群体自武帝以来却也是天下主流的知识分子群体，如此言论，着实已经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之言了。

法正冷笑道：“那么，我等流民，就不是天子的子民了么？天知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家之中，若是兄弟几个人中有富贵的，有贫贱的，父亲也会让富贵的兄长，出钱去帮扶贫贱的弟弟，这又有何不可呢？”

法正闻言皱眉，感觉这管宁好像是在给自己下套，但这种事儿他是万万不能否认的，朝廷稍一调查就能查得到他的背景，只好道：“曾任新都县令，现任庞益州账下长史。”

“哦？可是有过人之处么？”

“此人……确实是颇有几分歪才，在试卷中甚至给出了一条抑制豪强、门阀之策。”

“何策？”

“他建议，不许世家之间通婚联姻，凡累世两千石的士族，或是家资巨万，连田阡陌者，不得相互通婚，无论嫁娶都必须与皇室联姻。”

荀彧愣了一下，这策略……丫倒是真敢瞎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