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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只诛首恶
夜幕降临。
在中军大帐之内，庆忌正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借着油灯那昏黄的灯光，捧着一道竹简看得津津有味！
竹简上所记载的内容，是一份兵书。
这个时代，《孙子兵法》尚未问世，但依旧有不少古代的兵书能让为将者阅览温习，用于战策！
后世人大多只知道《孙子兵法》，却不知还有《黄帝兵法》、《太公兵法》、《管子兵法》、《尚书兵纪》等各种各样的兵书。
而庆忌手中这一道竹简上的内容，就是《太公兵法》的一部分。
闲来无事，庆忌就端详着这些兵书，不时的做一下注释，写上自己的观后感！
“公子。”
就在这时，将军孟贲忽而进入帐中。
“何事？”
为此即便是家破人亡，季札都在所不惜。
六十几岁，在这个平均年龄大多不过而立之年的时代，季札已然称得上高寿！
庆忌见到季札的时候，后者正在一侧的营帐中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季子？”
“若叔祖有心，这番话还请叔祖代我告知城内的臣民。”
对比阖闾，庆忌的确显得较为宽仁，更适合成为吴王！
“叔祖，我不知道你的难处。但，不管出于何等原因，你都不该助贼！”
“季子的确是代姬光出使楚国的，但，其中另有隐情……”
季札依旧沉默，脸上泪痕犹在。
季札答应阖闾使楚，是为无奈之举，而且，他个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庆忌不敢怠慢，立即就让孟贲带着自己去见季札。
“侄孙庆忌，见过叔祖。”
季札心中又怎能没有这种担忧？
对于一百多年前的假道灭虢之事，季札又如何不知？
公元前655年，晋献公派使者到虞国，请求借道让晋军过境讨伐虢国。
但，季札是被胁迫的！
原本，庆忌与阖闾之间的战争，属于吴国的内战，王位之争，季札不愿掺和进去，只想置身事外。
庆忌冷冷的道：“若姬光仍旧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届时吴都城破之日，我必将他车裂以示众，曝尸三日于野。”
“叔祖，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姬光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叔祖你如此为他奔波劳碌？”
当时虞君不听臣下劝谏，一意孤行，借道于晋军，结果晋军在灭掉虢过后，又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顺手灭了虞国！
“季子是受命于姬光，前往郢都求援楚国的。”
“届时吴都城破，社稷倾覆，宗庙危亡，叔祖百年之后，在九泉下又有何面目，再见吴国的列祖列宗？”
孟贲瞅了一眼季札，旋即站到庆忌的身边耳语道：“公子，据随从说，季子抗拒姬光之命，反对使楚求援，其二子一孙先后自尽，以坚定季子之志。”
庆忌的脸色波澜不惊，似乎是早已经猜到一般。
“叔祖，你回去吧。请代我转告姬光，只要他愿意卸甲归降，我可留他一个全尸！”
“若只是以奇珍异宝贿赂楚人还好，若割让我大吴的城邑疆土，担此卖国失地之责，届时叔祖岂非与姬光一般，成为吴国的千古罪人？”
让人奇怪的是，坐在蒲团上的季札却是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回应！
“叔祖的一世英名，恐将毁于一旦！”
做人做到季札的份上，绝对是独一份的。
季札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须发皆白，脸色红润，身高七尺，不见多少的老态。
“此战，我只诛首恶，余者我皆可既往不咎，一一宽宥！”
庆忌摇摇头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个明事理之人，没想到，叔祖这般是非不分，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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