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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折不屈，在阖闾看来这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
能忍辱负重，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才称得上是上善之道！
但他阖闾终究不是季札。
阖闾做不到的事，季札能做到，譬如舍小家而为大家！
阖闾知道，自己若以季札的儿孙性命相要挟，必将与季札撕破脸皮。
但阖闾别无选择！
派别人使楚，效果不佳，唯有季札亲自出马，阖闾才能事半功倍，求得楚国的援军！
为此，阖闾不介意自己再心狠手辣一次，再背上弑叔杀侄之名。
一旦季札使楚回归，阖闾就应该琢磨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季札意外死亡……
狠！
厚黑！
是阖闾作为君王应有的品质！
当即，阖闾就派夫概再次率领一队甲士赶往延陵子（季札）府，将季札及其家眷通通抓住。
季札此刻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目光呆滞，好似活死人一般。
“孩儿无能，不能替父亲分忧解难！”
“但孩儿绝不忍见父亲助姬光为虐，为苟且偷生而卖国！”
夫概连忙大喊。
夫概惊叫一声，但只感觉手臂一麻，原来是被胁迫的季札之子忽然抓住那一柄青铜剑，一剑刺入他自己的心口之中！
“噗嗤！”
染红了青铜剑的剑身，地板之上，更是流淌着潺潺的血水。
阖闾不禁松了口气！
“现在姬光的所作所为，让人不齿，更让老夫不齿，让吴人心寒！”
将自己的儿子了结后，他又嘶吼一声，甩开冲上前的两名甲士，随后一矛捅入自己的胸口之中。
附近的家眷见到姬礼惨死，都不禁涕泗横流，哭得很是伤心。
夫概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连忙后退两步，急声道：“这不是我干的！是他自己找死！他是自刎的！”
季札已年过六旬，妻子早丧，女儿已外嫁，只留下三子二孙，尚且还待在府中！
“回禀大王，季札清醒过后，准备撞柱而死，好在甲士被救下。现在季札已经答应使楚！”
“叔父，你别怪我无情。这都是王命，王命难违！”
无奈之下，夫概只能再次回去复命。
听到季札昏迷不醒，且其二子一孙皆先后惨死的事情，阖闾亦是不禁勃然变色。
但，为时已晚！
当夫概率兵闯入府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季札的家眷全部抓住，包括所有的仆奴都被集中到院落之中，严加看守。
说着，夫概将手中的青铜剑抵近季札之子的咽喉一寸，割出了些许血肉！
他的手臂再颤抖一下，季札之子便可能就此命丧黄泉。
“父亲！”
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心口之处，更是血液四溅！
他还没死透，仍旧是大喘着气，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季札，以及早已经死去的儿子！
只要季札不死，阖闾还称不上是罪大恶极的！
阖闾又吩咐道：“即刻打点珍宝器物，带上国书，命季札出使。”
“你！”
忽而，不远处的另一个季札之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哽咽道：“父亲在上！”
夫概又怎敢这般冒犯季札？
白发人送黑发人！
“父亲，孩儿去也！”
要知道，季札的二子一孙固然是自尽的，但跟阖闾脱不了关系，他们都是被阖闾活生生逼死的！
这史官，岂非要记载此事？
“没想到季札一家子，性情都如此刚烈！”
一听这话，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季札，夫概被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季札，你竟然这般执迷不悟！真是一个老顽固！”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节！
季札不禁嗤笑一声，道：“夫概，老夫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姬光吗？老夫归楚之日，恐是亡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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