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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礼将军叹了一口气,敛了敛眸,怕自己红了的眼圈被人看去。
“正是。”宇文璨唇瓣抿直,“皇谱上每记载一人都需要两位或者两位以上的,和皇家宗室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正一品大臣的见证才能实行,朕想老师和将军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他眸光微寒,“传朕懿旨,昭告天下,太皇太后,薨!”
宇文璨闻言浅笑,“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性情,难怪和筝儿投缘。”
宇文璨点点头,眸光盯着他们,“既然如此,老师和将军可愿意画押签字做这个见证人?”
胜国太傅心思也算讳莫如深,却也是猜不透宇文璨意欲何为。
“属下在!”夏侯过道。
两人垂首敛眉,“明白。”
宇文璨今儿倒是很有耐性,坐着听庆礼将军滔滔不绝,在他口干舌燥的顿下来之后,他才脸色正然的道:“其实今晚如此晚召两位爱卿进宫是有一件事儿需要两位作为见证人。”
要知道,其实,这个证人并不好做,这不是一般的见证,自此之后,他们二人就属于荣骅筝这一边的了。并且,自此之后,他们将会无条件的效忠荣骅筝,宇文弦和宇文竹三人。
宇文璨听着,淡淡的笑,想起小王子今晚的表现更是笑得异常矜持。
他伸手揉揉眉间,淡淡道:“夏侯过。”
那一年,伤害的,都是他身边重要的人。
想当初,他,慕容将军和胜国太傅,三人虽然性情迥异,但是确实难得的好友,现在三人俱年事过半百,本该是好好把酒言欢的时年,却落得一个面儿也没见到。
“唉,慕容老头子怎么就那么爱计较呢!”庆礼将军咬牙切齿的,“一个人待在边疆生死都不让人知晓一下,臣每封书信均是有去无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爱惜吞到肚子去了!”
“哟哟,是那丫头……是王妃性子好……”一提到荣骅筝,庆礼将军就乐呵呵的,想到两位聪明得小殿下他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忘了现在已经夜深了,忘了自己身为人臣子,滔滔不绝的和宇文璨说荣骅筝的好,说两位小殿下的好,如果不是他话语委实真切,宇文璨也明白他的为人,还真的以为他是拍马屁,溜须逢迎之人呢!
宇文璨点点头,在位置上坐好,轻轻的翻开虽然时年已久,但是页面依旧新净的皇谱,翻到记载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页,在庆礼将军和胜国太傅的亲视下垂眸提笔,在帝后上写上荣骅筝的名字,子嗣上面写下宇文弦和宇文竹。
宇文璨点点头,在将皇谱拿了起来,垂眸注视着上面自己写上的字,唇瓣浅浅翘起。
暂时没法站在一起睥睨天下没关系,你我的名字都书写在同一页皇谱上,终有一天,字如其人!
他书写时神色平和,一颗心圆满得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书写的动作轻柔却不容置喙,一笔一划,倾注一生的情深。
宇文璨看着两人的背影,唇瓣紧抿。
宇文璨没有说话。
庆礼将军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主,因为皇谱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神圣的,方才大概是他最严肃的样子了,现在事儿好了,庆礼将军心里也有一点事儿,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此事,可否容许臣将之和慕容……将军说一番?”
庆礼将军见宇文璨没有说话,叹息道:“皇上,事儿发生了,也过去了,慕容将军年纪也不小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性子就像一头牛一样,爱钻牛角尖,那事儿之后他已经整整六年未曾踏入京都一步了,六年,够了啊,前段时间其儿媳为他添了一位小郡主,慕容家再出女子,此乃他一直期盼之事,臣,真的希望他能够回来放下心病回来看看。”
胜国太傅狠狠的剜了庆礼将军一眼,咬牙道:“老头子,你就不能稍作停一下你的嘴巴么!”粗言俗语!他不要脸他还要呢!
在三个名字都写上了要写的名字后,宇文璨抬手搁笔,待墨迹风干,便将对一直一直看着他动作的胜国太傅和庆礼将军道:“老师,将军,有劳了。”
在字迹终于干了,宇文璨轻轻的将皇谱阖上,抬眸对胜国太傅和庆礼将军略带感激的道 :“今儿,朕在此谢过老师和将军了。”从他叫他们到来,从他们到来他对他们说明他让他们来这里的本意到现在签了字,画了押,两人什么都没有问一句,全程毫无保留的配合,宇文璨不能不感激。
何事,需要他们二人作见证人?
慕容将军,多年来已经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宇文璨眸眼闪过么什么。
夏侯过眼睛一睁,倏地抬起头来。
宇文璨挥挥手,极其随意的道:“她好歹是父皇的母后,多给些方式让她隆重上路吧。”上吊,鹤顶红,还有绞刑,宫刑,极刑等等的,都让她见识一番,胆子小了再上路吧,不然,在阴间也会欺凌人。
对于不重要的人,他从来就不会手软。
夏侯过眼睑轻垂,拱手道:“是!”
他知道,太皇太后终究是会死在主子的手上的,主子留得她越久,她的死法就越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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