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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公司嘉猛一抬眸,心道:这赵国大司库一职,执掌财政,过手无数金银,一直是郭开的禁脔,谁碰谁死。没想到,郭开今天竟然大方到如此地步。
樊於期不紧不慢继续道:“如果可以活,他会说他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活着。可是如果给了他活,他就会想要更多的东西。欲望就会像藤蔓一样爬满他的血管。活着的人想要的,无穷无尽。“
他用余光,看着风洛棠走出教室,看着她去打开水的地方接水,再看着她和周围女孩子说说笑笑往回走。
跟着樊於期不知走了多少个时辰,连马都快走不动的时候,忽然在前方看到一座院落。
说完,樊於期竟然起身径直打开屋门,几步出了院子,消失在风雪中。
北风的呼号声已经渐渐小了,鹅毛大雪却依然向众人席卷而来。
本来,大军阵前,哪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阁主说话的份儿。
桓齮强忍怒火,简单的对身边的人说道:“列单人纵队,都跟在我后面。”
黑夜中,片片雪隐隐有些闪烁,仿佛是暗夜中漂浮着的光点。
“一言九鼎。绝无戏言。”
然后又自问自答说道:“很多人会说是这或是那。不不不。猜什么都不对。因为人在死的时候最想要的只有一样,活。”
此处不过山顶顶峰之上的一个小小的平台。有三间木屋,连挡风遮雨都困难。
他其实有点厌烦郭开搞的这种小气氛。
他的声音低沉幽然,一时间还真让公子嘉有种他在追忆伤心的错觉。
触感让她立刻明白那是一张小纸条。
桓齮“噌”的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翻了案几和上面的两碗快要冷却的热水。
凡秋只知道和他联系的人会用一句暗语。
一辆轻巧的马车在夜半时分,吱吱嘎嘎停在一座大宅院的角门边上。
“按照九宫给你的原来的计划去做吧。你的一儿一女,我会照顾好的。我会安排教书先生为他们启蒙,教他们读书认字。”公子嘉说道,语气中有鼓励。
凡秋惊讶的抬起泪眼,一脸楚楚可怜的问:“那什么时候公子才会把孩子还给我?”
这次的任务不是九宫的任务,而是公子嘉直接亲自下达的。
樊於期对桓齮说道:“今夜就歇在这里吧。正房一间,我与大将军秉烛夜谈。其余人马就在旁边两侧的厢房中歇息吧。”
这座院落占地很大,却只有一对很小的木门。
郭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拭去泪痕。“公子你是知道的,相对于其他人,你我之间,更是父辈子侄。”
他摇摇头说:“将军稍安勿躁。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所以我现在希望大将军别想太多。甚至连怎么活下来都不用想。因为你想不到。”
桓齮一挥手让众人退到厢房休息。有十几个贴身护卫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桓齮只得让他们在院中守候,自己独自推开主屋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火上架着的铜壶冒起热气。水开了。
车夫没有说一句话,等女子走下马车之后,便将车赶入子夜的沉沉夜幕里不见了。
“无论信与不信,我跟君上的情谊几十年来从未改变。君上就算对不起谁,也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我郭开。”
于是将士们在风雪中费力前行,毫无怨言地跟随着自己的将军。
他一拍案几说道:“你到底在搞什么?秦国的大军去哪里了?这又是哪里?你到底是谁?”
先王仙逝,他不是心中不难过。毕竟十几年的父子。
公子嘉眼眸微动,心里暗想,这下面才该是重点了,便鼓励地略一颔首。
邵易在课间的时候,低着头靠在教学楼楼道的墙上,一条长腿抬起向后抵着墙壁,双手捧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大将军可知人之将死的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樊於期幽幽地问道。
公子嘉轻舒一口气,和他预料的一样。
淡淡细细的白雾飘浮在细腻的陶碗里。碗中的茶汤,是比琥珀略深的莹润颜色。
忽然樊於期回过头来对桓齮高声道:“将军请列纵队。前方道路狭窄,只得一人一马通行。”
快到近前时,邵易抬了一下头。
樊於期坐得很放松,面色平静,平凡的五官配上现在的一丝淡漠让他看起来很有些冷酷。
他们不过是站在一座壁立千仞的陡峰之巅。四周是悬崖峭壁和深不见底的沟谷。
凡秋在被赵军抓住之前,原定九宫的计划就是将虎子中的情报传递出去后,立即以肥累邱家倿婢的身份赶往邯郸,接受新的任务。
郭开说到这里,一张精致的脸上竟然流下两行热泪,看上去少不得有些落魄风流。
桓齮无可置信的低低问左右:“你们都听到了吗?”
但是,这几年来父子龃龉已经将父慈子孝的情谊消磨掉大半。
桓齮所有的愤怒在这时候突然爆发。
“郭开相爷真正是个很雅致的君子。这样不似平常人那样加盐或任何其他调料的茶,保持了纯净的味道,果然好喝。”公子嘉岔开话题。
“等到你把情报给我,你就可以带着他们远走高飞。离开赵国也可以,甚至回到秦国也可以。”
“公子可不是在诓我?”
郭开双手很恭敬的将这碗茶汤置于公子嘉面前。
小炭炉上银壶中的水滚开了。
不过仍有几个勇敢的亲兵和副官,硬是抢到了桓齮的马前。大家排成单行一队,继续在黑夜中顶风冒雪不断前行。
这是他贴身护卫亲兵队里的一个老兵,一向脾气暴躁,忠心耿直。
“大将军恐怕要委屈在这歇息几日了。”樊於期淡淡说道。
凡秋在踏进门的一瞬间,心中无奈的想:“做完这次任务,真的就可放我自由了吗?”
“来吧,”樊於期对桓齮轻出一口气,闲适的说道:“喝一碗热水。风雪之中,长途跋涉,还有什么比一碗热水更令人愉悦的?!”
那个翩翩佳公子,俯下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凡秋说道:“去吧,你训练成为谍子,就当做些谍子的事儿。我要的消息不多,我只需要知道,九宫在偌大的邯郸城里还有些什么人?是什么人在指挥着他们?”
风洛棠忽然有点慌张,顾不上四下看看,赶紧伸手将邵易手中的东西攥住。
樊於期在前面带路,风雪中桓齮看不太清他的背影,只仍然听到北风中,前方的马蹄声踏在雪地上的咯吱轻响。
桓齮是在北方征战过的人。他感觉出这样的雪,和他在荒凉的大秦北方幕天席地里遇到的雪很是不同。
邵易伸出一只手说:“拿着。”
纸条上写着:“煜哥叫咱们今晚去景明宫,不见不散。”景明宫是公子嘉的住所。
风洛棠不知为何有些失望,撇了下嘴自言自语道:“一句话就说了的事情,写什么纸条。白让我以为……瞎高兴。”
说完,用另一只手指按住纸条。渐渐的,淡淡的金色气流浮动在她掌心。
纸条和上面邵易瘦劲清峻的字迹慢慢都化为了灰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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