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饮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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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饮虹

林煜随着龙煖辰飞檐走壁，穿过赵军大营。然后两人齐身共进在赵国的沃野上狂奔。

黑沉沉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没有星光和月影，只有旷野里呜咽的风声，吹过荒草枯叶，发出沙沙呜呜的声音。

龙煖辰施展轻功，几乎足不沾地。林煜的身形轻如浮羽，如影随形地缀在龙煖辰的身侧。

不多时，他们已接近黑压压的秦军营地。秦兵大营四周设置了各种路障，篝火通明，守防甚严。

林煜嘱咐龙煖辰往斜刺里一座小山之中暂时隐蔽，稍作等待。自己只身直往秦营中飞奔而去。

无影无形的入梦之人自是不能被人发现。不费多大功夫，林煜便在大将军主帐不远处寻得一顶清静小帐。

帐外无人把守。

他立在帐前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刚要小心掀开帐帘偷瞧一眼，忽然一股劲风，迎面一支带鞘的剑猛的从帐帘缝隙中向他撩来。

林煜慌忙闪身躲开，就见帐帘一挑，一张神情平静的脸出现在面前。

有巡营的校尉看见盖聂，忙恭敬施礼问：“大剑师，这么晚了……”

而林煜的剑尖，仿佛从每一朵漂浮的飞中心刺出，星星点点，寒芒闪烁，避无可避。

我们的主力一定要咬死秦军主力。只要他们伺机而动，就是我们出击的机会。”

盖聂并不作答，挥一挥手，唤了声“煖辰”，几个飞身跳跃，朝半山而去。

葛聂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你师父是不是还说，这第四招叫‘不用了’。”

葛聂的声音中毫无波澜：“怎么不打了？”

盖聂盘膝坐定，龙煖辰和林煜围坐在旁边。符纸继续悬在他们头顶不远处燃烧着。

两人追上盖聂一看，原来在半山处，有一片突出的石台。

赵葱也接话问道：“是啊，大将军，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迎头痛击？”

林煜犹豫着想问您的师妹是不是很胖，但是话锋一转说道：“我师父说他有很多师兄。但跟她最好的是一个叫‘不实在‘的师兄。”

“‘饮虹’是我小师妹的剑。”盖聂很有耐心地娓娓道来。

“我没有见过你，但是我认识你的剑，‘饮虹’。”盖聂平淡地说。

“如果这招还不行，”胖师父当时扶了扶发髻，甩动胖大的膀臂说：“那就使出绝杀第三招。这一招叫‘来不及’。我跟你说哈，也就是再强的敌人也来不及躲开。你只要使出这招，没有不成功的。”

“这死小孩儿，”胖师父耐心的解释道：“你听我说哈。如果三招都不行，你一定要使出这第四招。

李牧赞许地看了老将军一眼。

“什么‘不实在’？“盖聂有些困惑地问道。

公子嘉坐在大将军右侧。虽是深夜无眠他却不伤神采，依旧温文尔雅，此时道：“连续三日敌人只是骂阵，却没发动一次进攻。会不会他们另有军事策略?

“什么‘有了’、‘急’和‘来不及’。”盖聂那终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终于让龙煖辰捕捉到了一丝笑意。

林煜上下两路攻击，同时发力，快如闪电，只在一瞬间便到了盖聂的面前。

这时候整个西北方被他们封锁，如秦军有重大军事调动，我们未必能及时作出反应。”

被他缠不过，胖师父便说只教他三招。

蒙琛大约还未领会上将军的意图，困惑地问道：“肥累城并不是一座大城。”

林煜见第二招仍未得手，就势一收，在落地的瞬间腾空弹起，向后跃去，可是手中的‘饮虹’却斜刺里一扫，脱手而出，在空中向盖聂急速划去。

欧阳尚用火钳扒拉了一下火盆，翻起几块还未熄灭的火炭，补充说道：“忘了咱们怎么打匈奴人了？以逸待劳，坚守不出。最后真正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秦军。”

“林煜见过大剑师。”林煜恭敬地施礼道。

已是后半夜，赵营主帅大帐依然灯火通明，

其实林煜在得了‘饮虹’软剑后，又去几次缠着胖师父问这剑的来历和要学些剑招。

“这样啊。”盖聂没有再说话。直到四周的安静都有些令人尴尬了，他才又说道：“她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就是不放盐也还是很好吃。”

他将双手附在火盆之上，两掌相互摩挲。口中念动法诀。

林煜愕然，盖聂怎么竟会知道‘不用了’。

林煜后退了两步。盖聂缓缓地朝他的方向迈了一步。

林煜上前一把攥住剑柄，将软剑抓回手中，随即急退五步，淡定地弹弹衣襟，不言不语，立在当场。

盖聂这回没有像前两次一样轻描淡写，而是认真地将带鞘的“渊虹”往腰间一横，顺势卸去飞剑来的力道。

“这第一招名叫‘有了’。”胖师父煞有介事地解释道：“这招突起发难，敌人肯定没有准备。想必是躲不过去的。”

与此同时，林煜扔出三张符纸。

但是盖聂的身形更快。

“好吧，那讲讲你们为什么来找我。”盖聂对着二人说道，虽然他已经看不见林煜，但他知道林煜仍然在那里。

盖聂将带鞘的“渊虹”在胸前两下挥舞，似有助力，推动身体在空中三步后撤，竟跳出了飞飘雪的剑气空间，再一次躲过了林煜的攻击。

林煜挥去心头浮起的胖师父嘱咐他时认真的胖脸，不太自信地对盖聂问道：“您怎么知道第四招叫‘不用了’”

“然后第四招……”

不多时神采奕奕的公孙直走进来，禀报李牧大将军和公子嘉说道：“刚刚收到飞鸽传书传递过来的情报。易之和李校尉已经帅刘荣所部到达伏击地点。”

不待龙煖辰反应，林煜的第二招更快地到了。

李牧将身体向后靠靠。在简陋的帅案后凝神思考了片刻，说道：“不急。敌不动，我不动。”

盖聂缓缓的走出来，四下看了看并无人影，却仍然说道：“什么人？”

“这第一招原来的名字可不叫‘有了’，叫‘有凤来’。取有凤来仪之意。剑势如凤啸九天，俯仰抑扬。”

林煜伸出五指在盖聂面前晃了晃，确定他其实看不见自己，不过是大剑师的敏锐感知。

林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报出了这三招的名字。龙煖辰在旁忍不住偷笑，被林煜瞪了一眼。

桓齮笑着说：“我秦国最强的大剑师还需要你们保护？！他应该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练剑。你们就等在一箭之地之外，不得靠近。”

军士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盖聂手执未出鞘的“渊虹”，就这样大步的追出了秦营。

是主帅帐中桓齮说话的声音。

葛聂伸出一只手阻止他说话，脚下步伐却完全没有放松，继续朝着林煜遁走的方向追去。

林煜再急退三步。盖聂又朝他连迈两步。

龙煖辰从树上跳下的身影，稍微一顿，立刻单膝跪地，拜道：“师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