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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易把虎符在手中一掂,一伸手塞回扈辄怀中,哼了一声说道:“刘将军,可别看差了,这可不是阵前夺帅。此时不走,大家没一个人走得了!快进快出。咱们还是速速去也!”
他身边的亲兵也奋勇向前,护在扈辄左右。
冷兵器时代的大撤退是战损最严重的。邵易也知道这一点。
“我留在这阻挡秦军,为你们断后。”扈辄双眼扫过远处已经扬起黄沙的秦军来路,漠然答道。
“大将军不可。”刘荣舔了舔粘有黄沙的干裂的嘴唇,大声说道:“军不可一日无帅。让末将领兵在此断后。大将军快走!”
她裹着薄被,从床上爬起,拨亮灯芯,然后回过头对他说:“让我再看看你。我要记住你的模样。”
原来李落棠百步穿杨的本事真是童子功。她随便搭弓而激射出的快箭,没有一支不命中目标。
战场上的血腥味吹散开来,让撤退的赵军中逐渐弥漫起死亡的气息。
“啊!我去!”突然,风洛棠大喊一声。
他要保证自己在风洛棠的十步之内,以确保她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来得及伸手救援。
不多时,邵易、风洛棠领刘荣的先头骑兵已经突入赵军战圈。
“刘荣将军听令。”扈辄突然喊住刘荣,从怀中掏出虎符,对刘荣说道:“刘将军执此虎符,带领我军撤退。就按你和邵副将所定计划,尽可能多的保存我赵国兵士。”
“扈将军,大局为重。现我们尚有一万多余人马,马上突围,还可保将军周全。”刘荣焦急地再次喊道。
“我不会临阵脱逃!要走你们走!”扈辄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地吼道。
风洛棠说这话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扈将军,赶紧随我部突围!”跟上来的刘荣大声呼喊。
他掏出虎符,拨马来到邵易近前说道:“邵副将,你把虎符拿好,率军撤退。我要赶去救大将军,我不能见死不救!”
再有,令军士专门扫去道路行军痕迹,同时派出最精锐骑兵,将秦军先锋的探马全部斩杀,不留一个活口,务必不令一个秦军探马可以返营禀报我们的去向。”
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记得赵王赏赐的金银美妾,不记得郭相爷恩遇的将军印信,他脑子中只闪过与结发妻子新婚的那个晚上。
尽管有近万人的步兵结阵以待,阻挡秦军追兵,却只不过是暂缓了秦军追赶的速度。
纯净的暗蓝色夜幕在东边的天际展开。
那该还是赵国的夜空吧。
邵逸偏过头,看着说出这话的风洛棠,不由得击节赞好。
“你在担心我?”邵易的心中一阵暖苏苏的。“没事儿!我给你断后。你就踏踏实实的!”邵易朝风洛棠摆摆手说道。
邵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风洛棠。
刘荣见邵易夺了虎符,着急的驱马上前,怒斥道:“邵副将休得无礼,快将大将军放开!将虎符还给将军!”
那个十五岁的女子容颜并无怎样万般妍色,却年轻稚嫩,眼眸清澈。
七零八落的断臂残肢,一具具鲜活生命的魂魄被打得四散。
他只听见她说“让我再看看你,我要记住你的模样。”
风洛棠一提马来到刘荣面前,正色道:“刘将军,我听说‘苟利社稷,生死以之’。何必在乎一个虚名。一场必败之战,再多的人不过是殉葬而已。”
邵易知道,秦国的封赏全靠军功,而军功则以杀敌人头计算。
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临近武安的时候,突围出来的扈辄及刘容部下仅存不足万人。
特别是秦国劲弩,大多直接射穿兵士甲胄,令血肉飞溅。
他对风洛棠说:“你快马突出重围,赶紧前往五十里外我们步兵的布阵,通知他们做好准备接应大部队!”
刘荣依计吩咐下去。
他的最后来得很快。
赵军听此号令,早有军士敲响铜锣,队伍重新集结靠拢,编队成倒三角的拱卫阵形开始撤退。
风洛棠早已冲杀得兴起。她右手握着赵国战刀不停地砍杀,左手持一柄精致牛皮弯弓,在出刀的间隙,时不时从背后的箭囊探手取出一支雕翎箭,射向敌人的咽喉或心脏。
“来吧。”扈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让我看看战斗到最后的时刻是怎样的?”
风洛棠觉得这种场合应该高喊一声“风紧扯呼”呼应一下,但想想这些赵国人或者秦国人没一个听得懂的,索性就省了,一夹马腹,紧紧跟着邵易向回狂奔。
“落汤鸡,这个得福楼法餐!糊弄事儿可不行!”邵易勾起嘴角大声回道。
他僵立良久,扭头看向夜幕中的武安城方向,喟然长叹一声,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夕阳的余晖在冷冽的晚风中快速褪去。
不远处,赵字大旗和扈字军旗依然屹立。
邵易哪管那些,伸出手在他怀中摸索,终于抓到一个硬硬的布囊。
那两骑秦兵同时坠马,被迅速涌上来的骑兵铁蹄踏入污泥中。
战场上仍然喊杀声震天。秦军杀到手软,而赵军的殊死抵抗也勇猛壮烈。
急行军至深夜,刘荣大军人困马乏方才接近武安西侧几十里外的崔家村附近。
邵易拿出军用罗盘,夜用指南针荧光的针头在暗夜里分外清晰。
不远处,夜色里大片更深的黑暗延绵不绝。
万仞绝壁下的幽暗峡谷遮天蔽月地挡住星光,如无尽的黑洞铺陈在众人面前,深不可测却隐含着令人安心的静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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