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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刚过继给李家吗?”
“不是那一个,是过继给李家的那一个的妹妹。”
沈江东问:“怎么死的?”
江枫摇摇头,“我只知道是被人杀了。”
“皇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沈江东道:“好吧,我们不管他们叶家的事。你怎么查到徐文长头上了?”
“康王府有能力豢养上千私兵,哪儿来的银钱进项?”江枫道,“陛下和皇后想借此事擂一擂安平郡王兵败和康王府谋逆的罪过,谁在帮助康王府的萧续,或者说还有哪些宗亲在帮助萧续?陛下忍宗王们很久了,不是么?”
沈江东抬眼,“府军卫的界,越来越离谱。从治安到经济,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枫道:“那你可以弹劾我。”
沈江东一笑,“你知道你们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熙宁初年就有言官上书称‘陛下威福之柄,潜为诸王所窃’。这样的计策陛下想得到,皇后想得到,宗王们也想得到。陛下意欲摆脱宗王掣肘,前方就不能乱。但是陛下只要一出手,端康安诸王就会想让前方的仗一直打下去。”
———
萧绎知道侍从们找不到思卿,思卿必然又往西苑临近太液池南岸小岛高处上去了,于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狸猫,往南岸去寻思卿。途中灯笼熄灭,萧绎索性把灯笼随手放在地上。
沿着太液池南岸的拱桥走到岛上,穿过一道牌坊,沿着盘旋的石阶而上,迎面种着两颗高大的杨树。小岛高处用平滑如镜的大理石砌成平台,建有一处殿宇,名曰琼宇。
殿内没点灯,萧绎进去绕了一圈空无一人。他正觉得奇怪,谁知道有人道:“往上面看。”
接着皎皎月色,萧绎看见大殿顶山立着一人,衣衫飘飘欲仙,正是思卿。
萧绎道:“你怎么到上面去了?”
思卿道:“你也上来。”
萧绎将狸猫举起来,“我还抱着它呢。”
思卿笑道:“你放开它,它自己知道回宁华殿去。”
萧绎无奈,抱着猫儿入殿,摸索着走到二楼,从二楼侧窗攀援到殿顶。猫儿一声不叫,死死抓着萧绎的衣领。思卿接过猫儿,“你带它来做什么?”
“它非要跟着我,”萧绎道,“云初说找不到你了,我就知道,你又到这里来了。”
思卿一指远处皇城辉煌的灯火,“我又想起那句诗,江山不夜月千里。你看,这儿多美。”
萧绎道:“我小时候也喜欢到这里来,但是母亲不喜欢我来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萧绎鲜提已故的仁康皇太后。
思卿把头靠在萧绎肩上,长长叹了口气,“这里好,没有烟火气。”
猫儿极力挣脱思卿,挂在萧绎的衣领上,不让思卿靠着萧绎,思卿笑道:“它又醋我。”
萧绎道:“今天究竟怎么了?”
“先是碰到了杜嗣忠,我不是跟你说了?然后阿兄竟然领着叶兰成来见傅伯伯,”思卿道,“我什么也不想管了,三哥,这段时间让我安静安静。”
“你愿意兰成留在京里吗?”
“随便,别让我看到他就行。”
萧绎道:“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跟叶家人计较了。”
思卿摇摇头,“我总是忍不住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我顶小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没有父母是什么意思。我哥跟着傅伯伯时已经知事,所以一直叫傅伯伯伯父。我那时候很小,就总想叫傅伯伯阿爹。但是傅伯伯不同意,他常常说出生那年因为天灾江南的惨状,觉得我父母抛弃我一定有苦衷。他为我取名为‘思卿’,也是觉得我的父母一定会思念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找到我的生身父母。”
萧绎道:“傅先生是顶心善的。”
思卿道:“是啊,傅伯伯就是心肠软。我记得小时候隔壁人家猎了一只大兔子,大兔子还生了一窝小兔,他见那人家不缺吃的,又害怕小兔被杀,就将小兔讨来养在家里。小兔长大了上蹿下跳,把我的毡底鞋都咬烂了。我哥害怕兔毛,若离兔子近了就打喷嚏。他把兔子关在院中铁笼里,我就偷偷把兔子放出来,闹得他每天都跟兔子搏斗三百回合,不让兔子窜进屋去。”
萧绎一笑,“傅先生一直没成家?”
思卿道:“我哥说他订过亲的,可惜对方红颜薄命,伯伯伤心至今。也是因为这场变故,伯伯才远去学医的。”
萧绎道:“后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再成婚?”
思卿点头,“傅伯伯家计并不怎么好,也怕他成婚后新妻不能容我们兄妹,一直没有再娶。其实他不善经营的,我阿兄这弄钱的本是可不是跟伯伯学的。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他拉扯我和我兄长很不容易。我记得有一年家里发瘟病,我还小,傅伯伯把我送到林家去——就是杜嗣忠和徐文长的老师林世仪先生家。他家虽然这一辈没人出来做官,但到底是江左望族,家里有产有地。林家阿嫂那时候大概有二十多岁三十来往的光景,晚上陪我玩孔明锁,后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了,听见她跟丫头说我可怜的话头。不过说实话,那时候我心里也没怎么。”
“我再大一点,余允和案案发前,武家伯父来找傅伯伯看病,住在我们家里,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武家伯父一直没少周济我们的。余允和案案发,武家伯父带着我们兄妹又住到林家去。有一天晚上阿兄的四叔从襄阳跑到林家要接阿兄走,阿兄死活不肯跟他回去,那个时候我隐约就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有血亲,只有我没有。后来余案甚嚣尘上,我们在林家住也点眼,毕竟林家突然多出几个人来。武家伯父又带我们搬出林家,一度想把我们带回京里,因为怕走远了得不到傅伯伯的信儿才作罢。我后来想,我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时候,叶家人在哪里呢?”
萧绎道:“也许当年,叶家人也是找过你,没找见。”
思卿笑笑,“是啊,我也这么想过,所以熙宁十三年我答应叶兰成回京来了。叶兰成应该从头到尾都知道骗我回来是个局,他什么都没说。第一个提醒我小心的人,是浣画。伯伯把我养这么大,叶家人让我改姓叶,可以,但无论怎样,傅伯伯的恩他们应该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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