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第436章 【V292】他的女儿（二更）

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是，堂堂蛊殿，还能少了你一口菜吃？”

“什么字?”国君问。

桂糕做得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他很喜欢。

以为是要出去玩耍，小腿儿蹬得有劲极了。

国君垂下眸子，半晌才艰难地说道：“我一生无子，这个命我认了，为保南诏气运，将亲生骨肉送出南诏我也认了，但为什么用心养大的孩子，还是会让我失望呢？”

国君没执意去扶他，拿了锄头走出后院，将锄头放在角落里，不忘回头看缓步而来的孔蛊老。

国君的心里于是有点儿堵：“她在乡野长大，谁知道长成什么样了，朕还有旁支的侄儿，不比帝姬差。”

真、真是要被这老家伙气死了啊……

但他记得那一场雪。

国君冷冷地说道：“朕没说要认回她！”

国君陷入了沉思。

国君的心里感到了一股久违的宁静。

当初把襁褓中的大帝姬送出南诏时，曾遭到过不少臣子的反对，牛蛋是闹得最凶的一个，他说天下乱了，他来平，要打仗了，他去打，怪个襁褓中的娃娃做什么。

又静坐了一会儿。

“……”您老这样我没法儿接话。

“奇怪。”孔蛊老道。

孔蛊老又道：“老国师当年说，福祸双生，陛下别忘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机之事，非你我凡胎所能洞悉的。既然这个带福的，没能福泽苍生，那么那个为祸的，陛下又如何断定她一定会祸乱了天下？”

孔蛊老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道：“老国师临终前，曾来蛊老殿找过我，陛下可知他对我说了什么？”

对话进行到这里，国君才总算觉出了一丝尴尬，不过尴尬的只是他，孔蛊老这个岁数的人，早已不为俗世所扰，他自在得很。

“……”您老说话能别总这么噎死人吗？

国君不是头一回劝他了，得到的答案总是没有个新鲜的。

“他说了什么？”

但并不感觉到尴尬。

茶室里没摆多余的家具，只一个靠墙的柜子，一张置于中心的矮案。

“啊，你上回好像说过来着，记性不好了。”孔蛊老自己拿了一块，饶有兴致地吃了起来。

“哦。”孔蛊老又喝了一口茶。

蛊殿与国师殿齐名，并称南诏两大巅峰势力，不同的是，蛊殿偏居一隅，国师殿与国君更为亲近。

孔蛊老打小不爱喝热茶，他这儿的茶都是凉的。

桂糕吃完了，孔蛊老问国君：“陛下的心事了了吗？”

孔蛊老虽是没阻止他，可那眼神，分明也不大赞同。

孔蛊老点点头：“是，就是奇怪，可他在奇怪什么，他又没说了。”

国君开口：“蛊老是让我把当年那孩子找回来？”

国君于是不再多费口舌。

孔蛊老喝了一口茶：“找不回来。”

孔蛊老自矮案下拿出一个食盒，用不太灵活的手，慢吞吞地打开：“陛下运气好，今早刚有人送来了一盒桂糕，我记得陛下小时候很爱吃这个，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了。”

孔蛊老笑了笑，将锄头递给他，搀扶就没让了。

他这儿不常招待客人，只有一张垫子，是他平日里坐的。

孔蛊老比国君还长了好些年岁，已至耄耋之年。

孔蛊老喝了一口茶：“这个失望了，不是还有一个吗？等那个也让你失望了，再做出这副绝望的样子。”

又听得孔蛊老道：“看能不能请回来。”

孔蛊老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取出一个垫子递给国君。

“现在不吃了。”国君说。

他早已不过问世事，安心待在蛊殿养老。

二人谁也没说话。

午后，他坐上马车去了蛊殿。

只是之后，孔蛊老像是将这件事遗忘了一般，一直到退位都再也没有提起，他以为，孔蛊老早把那孩子给忘了。

他转过身。

宫门冷冷地合上了。

宫门外，传来了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