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第436章 【V292】他的女儿（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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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v292】他的女儿（二更）

南诏近日状况频发，先是女君当众出糗，颜面尽失，再是圣物失窃，女君失职，随后又爆出了驸马乃大周燕王一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国君深感疲倦。

更疲倦的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竟不知几时成了如此心狠手辣之辈，他废了女儿的女君之位。

他不心痛吗？

当然心痛！

可身为国君，他的心里不能只有儿女私情。

他得先胸怀天下。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毫无挑剔的国君，他年轻时也曾犯过不少错，但大是大非他明白。

然而也正因明白，心里才更苦了。

为避开朝臣以及女君府的打搅，他带皇后出了宫，住在置办的宅子里。

孔蛊老双手撑着矮案，缓缓地坐下来。

国君感觉自己透不过气了。

他身子骨还算硬朗，耳聪目明，并不担心怕摔倒。

上年纪后，御医便不让他碰甜食，早几年还想着，如今都戒了。

国君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你一直记得她吗？”国君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当年做错了？”

许是不知道自己要被抛弃了。

“他说了两个字。”

茶室轩窗大敞，光线明亮。

孔蛊老没接话。

孔蛊老话锋一转道：“那孩子在民间长大，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爹娘也不要她。”

国君眉头一皱，正要发作什么，孔蛊老似叹非叹地开了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心都是肉长的，当初你不要她，现在指望她要你？”

孔蛊老伸了伸胳膊道：“帝都最近可是出了什么新鲜事？”

国君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上前，伸出手去拿他手里的锄头，顺带着将他搀扶回来。

国君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他有一处僻静的院落，白日里会有人前来打扫，并为他准备一天的膳食，除此之外，院子只他一人。

国君来他这儿也不是真要讨个什么意见。

孔蛊老道：“陛下不是天煞孤星，我也没见陛下多子多福啊。”

他没听牛蛋的话。

国君见他略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叹息道：“下人还是打扫与做饭时才过来一趟吗？平日里不留个人在身边伺候的？”

那孩子睁大一双好奇的眸子看着他。

国君接过垫子，在他对面铺着坐下了。

三十多年了，国君早不记得那孩子的样子了，他甚至不记得她出生时自己是否抱过她。

“奇怪？”

她被送走的那一夜，漫天飘起了鹅毛大雪。

孔蛊老到底上了年纪，不如年轻人步伐稳健，他走得极慢，略略有些蹒跚。

国君来见他时，他正在后院犁地。

孔蛊老接着喝茶。

南诏从不下雪。

芸妃哭着说，晚些再送走吧，大雪天，孩子会冻死的。

他走到水缸前，探出枯瘦如柴的手，抓起挂在树枝上的水瓢，打了半桶水，仔细洗过手后才请国君去了自己的茶室。

国君坐正了身子道：“她乃天煞孤星之命，朕会把这个小灾星接回来为祸苍生吗？”

孔蛊老笑着摆摆手，示意国君先行。

他拎起茶壶，给国君倒了一碗凉茶，用苍老却不失中气的声音说：“我还走得动，等哪日动不了，再请人来照看我吧。”

国君以往来，有时一句话也不必说，他自己就能得到解脱，然而今日，他却摇了摇头：“还没有。”

国君叹息一声，道：“当年老国师有预言，‘南诏气数将尽，福祸双生，趋福避祸，或有转机，’如今看来，果真只是‘或有’而已。”

但只有国君自己明白，他心中待蛊殿与国师殿是不分轻重的，甚至老国师去世后，能与他推心置腹的人就只剩下蛊殿的孔蛊老了。

他满手淤泥，恐污了国君的龙体。

地板擦得纤尘不染。

小帝姬是皇后的骨肉，废黜她的事不能瞒着皇后，皇后听说了消息后，嘴上并未责备他，却坐在房中以泪洗面。

二人脱了鞋，迈步进入茶室。

国君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