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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打断他。
银货两讫，他付了母亲的医药费，她嫁给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更多？
章东远跟她结婚的理由，第一点，羞辱林岩川，第二点，她有那么一点像凌楠，也就是章东远自己说的眼缘。
“他会！你不了解他，他一向是这样，用尽最后一点价值的时候就抛弃，他在商场上面，所有的合并案都是这样，他是精明的商人，他擅长算计，而你不擅长，到今天，你还相信他跟你结婚只是一个偶然，而不是要娶了你羞辱我吗？”林岩川挺直一点身子，看着杜雪，几乎是质问了。
她是真的乱了。
她是定定的看着他，问那一句：“你爱我吗？”
杜雪回头去：“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杜雪抬头来，看着王慧欣，这一次的事情，王慧欣对她一个字的重话都没有说，章洪涛有话想说，也都是被王慧欣拉住了。
“上楼。”杜雪说。
一点都不出乎意料，杜雪听着答案，木然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王慧欣慈爱的模样，伸手过来抱住她，手拍着安慰她的背：“没事了，你别放在心上，小雪，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已经没事了。岩川错过你，是他的损失，我都知道，跟你没关。”
房间里一时的安静下去，安静的可以，如果掉落一根针，杜雪会毫不怀疑的觉得一定是能听的清清楚楚针尖落地的声响。
月光凄清，杜雪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很大很远的一轮，迈开步子，走出去医院。
半天就这样僵持着，最后也是他先开口，一字一句：“你要的太多，杜雪，我给不起，结婚第一天我就说过，我给不起你爱情，我能给你的，只是婚姻。”
章东远的眼睛有些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倾颓的模样，却是带着一种落拓的不羁，身上的衬衫难得的皱着，可竟然看起来也是很顺眼，青色的胡子也没有挂，一晚上就好像长了一点。
然而停一下，又问，声音同样的清冷，好像是问着别人的事：“那为什么不能跟我离婚？你爱的是凌楠，为什么不离婚？离婚了你跟凌楠在一起。”
如果不是真的深爱，章东远怎么会收敛了所有的心性，只认真的对待凌楠一个人，还说着生死这样略有些俗套的誓言。
杜雪只说：“你爱我吗？”
就好像她跟林岩川，本来好好的，可是再也回不去。
外面走廊很静，王慧欣不知道去了哪里，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惨白色的灯光。
杜雪微微的摇头：“我没事。”
杜雪的眼泪涌出眼眶，落下来，这个时候，只有王慧欣给她一个拥抱，抱住她，让她觉得能安心了一点，这样的温暖，好像是自己的妈妈。
去美国，躲的远远的，可是要躲什么？
“他不会。”杜雪说。
章东远唇动了动，正要开口，杜雪却又打断了。
林岩川却是看着杜雪，看着，似乎是缓了一缓，卡着一字字的说：“妈，我想跟杜雪单独，说几句话。”
她是想要躲，第一反应就是要躲开，遇到事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避开，好像避开就能避一辈子。
“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如果你离开他，就跟我在一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错了一次，不应该被判死刑，我会娶你，也一样会疼爱你的孩子，我们可以去美国，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管这里。”林岩川似乎是勾画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声音里都带着蛊惑。
“……”
“好点了吗？”杜雪问。
脱口而出。
够多，给的远远超过了她的身家，太多太多，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真的很幸福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
脱口而出。
“你总是要面对！”林岩川在她身后追着说一句。
心口里会有拉扯的疼，一样的年纪，凌楠那样美丽而狡黠的令人迷恋的女孩子，年轻的章东远，他们的相遇，会是怎样的一场奇迹？
她就再说不出别的什么，好像再说任何的话也都是有些窘迫的徒劳。
“杜雪！”林岩川在身后大声一点，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撕扯的难过。
看见那辆车子的时候，杜雪的第一反应是心陡然的一跳，觉得怕了，然后知道，车里没人，他不在车里。
“阿姨，我是想送林岩川回去，他喝酒了，所以我就想送他，可是刹车失灵了，冲出去，我也没想到……”杜雪低声的说。
说出口的话，再也收不回。
杜雪站在高处，扶着楼梯的扶手，看着沙发上的他。
很笃定的语气，陈述一件事，她很清楚，章东远不会跟她离婚。
“好多了，没事了。”林岩川声音有些微微的低，还是沙哑，刚刚醒来，他的精神不是太好。
病房里，林岩川的手举着到一半，似乎是想要起来，可是一伸手，撞到了旁边的托盘，托盘跌落在地，发出的那样大的声音。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说话：“你去哪里？”
说着，就转身要往外面走。
说出口的话，再也收不回。
小时候，自己妈妈抱着她的感觉，她从妈妈的臂弯里面看着外面的墙壁上的一个小点，觉得好暖，只要是妈妈抱着她，暖，而且不会再怕，一点都不怕了，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知道，还有妈妈在。
气氛有些尴尬。
林岩川脸上有一点点无奈的样子，脸上有光和影的分割，很好看的一个人：“你还是老样子，总想着躲开，可是杜雪你该知道，不是所有事都躲得开，你躲得了我，怎么躲得了章东远？怎么躲得了你自己？”
章东远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沉了声音：“杜雪，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已经是忍着，你怀着孩子，这是我最大的限度，我还能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是够了！”
声音里有些威胁的意味。
杜雪点点头，却是兀自的说：“我忘了，还有我是卫家的女儿这一条。”
***
第一更，5000字，希望今天能一次把欠债都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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