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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楠眼底是一些细碎的闪动的光亮，那样的目光里面还是有自信在里面，似乎笃定了她会答应。
“我拒绝。”杜雪只说。
不想再多解释别的任何事，就是拒绝，拒绝的干干净净的彻底罗。
“为什么？这不是很合理吗？”凌楠挑了眉，往后面沙发上一点靠着看她，目光有些落下去，到她的小腹上面：“你要知道，你唯一的胜算，不是你的家世，也不是什么婚姻的承诺，只是那个孩子，你就只有一个孩子，用这个孩子牵着东远，能牵制多久？孩子出生以后呢？又要用可怜兮兮的母亲的姿态去留住东远？到时候离婚，你连孩子都得不到，你……得”
凌楠还要继续说，却是一下子被打断了。
杜雪打断的。
“你不用说了。”杜雪看着凌楠，一字字认真的说：“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
知道很多事，知道章东远心里的人是凌楠，知道只要有孩子就不会离婚，知道这段婚姻存续下去可能也是折磨。
“都知道？那为什么？”凌楠声音有些轻巧的味道。
杜雪看着她：“我说过了，凌小姐，他是我的丈夫，这一点毋庸质疑，你来了，要抢走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还觉得理所应当。为什么你出现就要他回去？如果你们真的这么相爱，当初就不会分开，听说你是病了，去美国养病，章东远娶我的时候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你当时在美国没有任何动作，现在回来就说要他回去，你觉得可能吗？”
凌楠要说，章东远要瞒着的事情，对她来说一定不是个好消息，不如不知道。
杜雪觉得这个服务生真是三寸不烂之舌，或者是自己真的老了？侧头看一眼旁边的镜子，自己应该还是能看出年轻的吧？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凌楠问一句。
笑闹了一会儿，眼看也就到7点了，约了晚饭这个时候开，可是还是没看见卫夫人。
她希望不是这个可能性，虽然这个可能性最高，可是也可能是别的，也许只是凌楠要来闹，章东远拦住了。
章东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章东远看一眼，出去避开一点接了电话，一会儿回来，跟杜雪说一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谭若梅说：“现在是好了，也富贵了，小雪，以后可多帮衬着点家里。”
已经老到别人会认为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地步了？
杜雪只说：“谢谢你，我和我丈夫之间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的那些过去，我也没心思听，东远妈妈的事，我早都知道，知道的很清楚，以后也不用跟我说了，我没兴趣。”
杜雪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觉得接受不了的看向章东远，他也会开玩笑？
成全这两个字太重，她成全不起。
杜雪囧，章东远却丝毫不觉得，说：“好，一个颜色一件。”
杜雪笑：“我又没有耳洞，肯定是哪个小姑娘的，怎么能是给我的。”
再说又不是不认识，从小就认得的。后来是推说去洗手间避开。
“你要让我离开，不可能的，我不会。这是我的婚姻，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让给谁，婚姻也不是砝码，我想我说过了。”杜雪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凌楠那天找她的时候，说有个大秘密的，难道就是那件事？
杜雪看一眼凌楠，跟电话里面说：“好，我现在下去。”
“东远的妈妈，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应该也曾经幸福过，有三个孩子呢，最小的章念心，比林岩川还小不是吗？男人的话，那么的不可靠……她最后死的时候，听说体重只有70斤，很瘦很瘦，头发都掉光了，我看过一些医疗的图，最后结果常常是惨不忍睹的，那时候……”凌楠的话才说着一半的地方，又被打断。
“衣服这么可爱，买了就买了。”章东远又说一句。
车子开到一个商圈，地方算是远，可是什么都有，大型购物中心，不拘泥于顶级奢侈品牌，从运动服饰到欧美家具一应俱全，先是去逛了鞋子的区域，章东远指了哪双就让她来试，买了两双平底鞋子。
卫齐军倒是热情，让人拿了个盒子进来，笑着看杜雪：“小雪，拿着这个，爷爷给你的礼物。”
章东远看着凌楠时候的眼神都会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事？
关于爸爸这个词，她实在是觉得陌生，叫杜亚盛也是这样叫的，爸爸，听起来有些讽刺了。
那跟凌楠对话的人……
“还没有孩子！”杜雪立刻接着说。
楼下章东远的车子静静的停在楼门口的位子，章东远靠着在车上面，不知道是看些什么，抬头看见她，唇角露出一点笑容来。
说着就站起来，要往楼上走。
回头一看，是卫铭。
谭若梅又说：“你大姐和二姐都还没结婚，你看你那个哥哥卫铭怎么样？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帮着说两句，我们两家也就是一家亲。”
杜雪也是接过来耳环，好好的放起来在包里：“你送我的，我怎么也得收着，以后打了耳洞再用。这么重，一时半会儿戴不上，开始只能戴耳钉，我就是现在去打，也得半年后才能戴这个吧……”
凌楠眼底那一点轻蔑快速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伤痛到极致的模样，一瞬间的无法掩盖，从眼底流露出来。
杜雪过去一点，从门缝里看见外面的女人，正是凌楠。
杜雪转身往回走，路过安全出口的门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说话，这一次声音小的多了，她听不清楚，她就算是站在门口都听不见的，只能是推门进去。
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杜雪第一个想法就是，凌楠怀孕了，所以章东远要瞒着，所以凌楠才能是那样有恃无恐的语气。
杜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什么都好，车子好贵，人也好贵，人唇角的笑容，让人觉得幸福，好像就在一伸手的地方，近的那么近，一伸手，就什么都拥在怀里。
杜雪摇头安抚卫齐军：“爷爷没事。”
脑子里一时有些乱了，全都混乱在一起。
怎么回事？
传家宝，怎么也都是应该传给卫铭的，却给了她，虽然卫铭是领养来的孩子，可是是男孩，总觉得她是在跟卫铭抢了。
靠着在洗手间的墙壁上面，高级酒店，空气里有淡淡的熏香。
服务小姐笑逐颜开：“那也要准备了，时间很快的！有粉色和蓝色两款，买两件回去，男孩子就穿蓝色的，女孩子就穿粉色的，说不定是龙凤胎，就都用上了！”
凌楠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你就不好奇吗？当年为什么我们分开？我们是那样合适的一对，所有人都说很好，可我们分开了，你就不好奇？”
章东远过来，跟卫铭打个招呼，叫杜雪：“过去入席了。”
章洪涛和杜亚盛到了，跟卫江涛和卫齐军两个人在沙发上面说话，说的都是家国大事的类型，三个人都是有年纪并且有见地的人，倒是能说得到一起去。
自己座位的右手边，章东远在位子上面坐着，正跟卫齐军说着什么，哄的老爷子非常高兴，笑声明亮。
几个人举杯，每个人笑的好像都还挺灿烂的样子，杜雪坐着，脸上也是笑容，只是有些呆板。
谈笑风生。
***
杜雪摇头。
杜亚盛过来圆场子：“这不是挺好的吗！小雪以后还是常来家里玩，杜家永远是你家！”
这一次，不是杜雪。
凌楠脸色不太好看。
杜雪也笑着，伸手去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对耳环。
看一眼那边的凌楠，凌楠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也知道是谁的电话打过来。
杜雪看着卫齐军：“谢谢爷爷。”
杜雪看着那件小衣服，也觉得好可爱，毛茸茸的。</p
杜雪打断她：“我要上楼了。”
杜雪站起来，跟着章东远过去入席里，挨着卫铭坐，过去叫卫江涛一句：“爸。”
看着面前凌楠眼底那一点点希冀飞快的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恨又似乎是不平。
现在怎么看，也都看不出端倪。
麻木的冷漠。
卫江涛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是觉得她会不满，说了一些未来会照顾她的话，就坐下了。
关于章东远的部分，她想要知道，想知道的清清楚楚。
杜雪一下子支吾了，昨天是说到郭雯雯的事情，才特意的想要问一下，才说是想找郭雯雯逛街，并没有真的要逛街的意思。
“冤枉啊！真从香港给你背回来的，正经的货色，从香港给你背来当见面礼还不够郑重啊！”卫铭不看她。
卫铭显然是完全不懂。
电话挂断，杜雪扭头过去，看着凌楠挺直了脊背：“我丈夫要我一起去逛街走走，凌小姐，恐怕不能让你再多坐一会儿，不然一起出门吧。”
杜雪想不出了，是凌楠的声音没错，她不会听错的，凌楠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音调，非常好听悦耳，骄傲却不让人烦厌，她不会听错，绝对不会。
杜雪呼出一口气，好歹这一次是又赢了，过去裹着围巾，上楼换了一件衣服，拿了手机和包，跟佣人小赵说了一声，下楼去。
走廊有服务生往这边过来，看着她直直的走来，她急忙的从安全出口的门口离开，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助，两步走到洗手间里面去，眉头微微的扭着起来。
尤其是现在肚子还不明显，这么早准备，是不是太早了点。
关于谁？
杜雪看的有些觉得囧，说不出的感觉，毕竟她年纪还很小，看这个总觉得有种根本跟她没关系，恨不能撇清的感觉。
杜雪当即更尴尬。
晚宴还没有正式的开始，是订在外面的酒店里，酒店的套间空气中有淡淡的说不清楚的香气，杜雪无聊的四下打量。
杜雪点头，心里还是不能平复，章东远也有这样说话的时候？
有些感情，压着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爆发的点，就一下子宣泄开来。
成全？
才走到楼梯口，再往前面几步才是洗手间，却听见旁边的标示着安全出口的地方，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走过去，看一眼，是章东远的电话。
“去打一个再戴。谁想到还有女孩子没耳洞的。”卫铭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可面上还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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