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共栖迟（3）：她这么说的？她觉得我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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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怀音离开，还未行至马前，俞荀就已将手伸出，她并未迟疑，将手放入他掌中，瞬即被人牢牢包裹，而后一个提拉，她已坐在马上，被他揽在身前。

老者脸色微微一变，说：“城主之意，老朽不敢妄自揣测，太子若想得知，只得去亲自见城主。”

那边溪头坟前，顾珩静静伫立。

马下身后是白雪皑皑的茫原，天光不明，顾珩眼角却有明光晃过，只见城门之上，隐蔽处有剑弩齐架，蓄势待发。

“太子！”

桑怀音那厢捏指于唇，吹了个口哨，竹林风响簌簌，眨眼功夫，十几道身影从枝叶间闪出，齐刷刷跪于顾珩身前。

“她千辛万苦，想让你觉得她还安好在世，死前也不愿你知道她的死讯。但阿柔这一生太辛苦，我私心觉得不甘，所以擅自做了这个主张，告知你这一切。”桑怀音转面前那墓碑，说，“阿柔，你知道你一定在怪我不信守诺言，但我不曾许诺，也不算违背。你若生气，我等着你找我算账。”

“到了。”

她曾对他说，“穆止，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入暮的竹林，余晖耀耀，林风携热浪而来。分明一派夏日炎炙，顾珩却觉得，冬寒倒跌，自己步步结霜，走入了永世的寒冬。

城门开启，一须发尽白的老者缓步而出，在距离那人马十步开外停下，看着他，说：“太子既是有求而来，那就请放下武器，随我去见城主。”

“她生前，说自己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很遗憾不能一个个完成了。于是她选择了最重要的一个，去章临再见你一面。”

“成持你好大的胆。不是说了不许跟来！”

“顾琦的死，终是她一手促成，她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原谅她，她带着给他偿命的念头去找的你。”

但顾珩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顾珩面色顿绷紧，盯着她。

顾珩接过锦囊，倒出一块玉玦。

众人下马，跟着桑怀音，往竹林深处走去。

顾珩说：“我早写信过来，我所要之物，若是城主已备好，那珩可弃甲卸兵，随先生一走。但若城主不愿交出物什，而是于城内布了长枪短剑以候珩，那恕在下不能听君所言。”

桑怀音看了他一眼，说：“难道不是？想必仲清寒已将事情原委，包括她与傅姝的那些恩怨，告诉你了。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你是如何看她的，又是如何对她的呢？”

俞荀立即将她拉上床，做好入睡的工作，才缓缓开口：“要使他放弃很简单，一是让桑柔回到他身边，二……是告诉他桑柔死了。”

俞荀眼睛登时一亮：“睡这儿？”

枝林繁茂，郁郁葱茏。到了一处却豁然开朗，显现一瘦溪，水声潺潺。

人间四月，雪崖城却是大雪纷扬。漫天风雪中，一人执剑驾马，看着前方的十丈高墙，目光凌然。

桑怀音缓了口气，挑眉看向顾珩，说：“怀音想带太子去见一个人，不知太子可有空？”

桑怀音缓慢地点了点头堕。

她该是怎样绝望，对他说出这样的乞求，而他又是怎样残忍地回给她冰冷背影。

她那样怕麻烦的人，却日日上妆，粉腮如桃，红唇似焰，他却都视而不见。他不曾去细想过她眼里的灰白，她夜夜压抑的轻咳。

顾珩沉默。她说得没错，便是后来同她和好，他心底深处依旧没能放下那些怨恨。但她不知，那恨，更多却是对自己。

桑怀音字字诘责，声声叩难，尚在耳旁，顾珩不曾辩驳过一句。

成持等人皆惊愕失色，不安地看向顾珩，却只目睹他不动如山僵直的背。

成持垂首，还未及说什么，他身后有人御马走上前来。

桑怀音：“……”

毡帽与面纱一一除下，露出一张惊世容颜，眼梢微勾的丹凤眼，双目濯黑，表情清冷地若这霜雪寒天。

“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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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自《诗经·大雅·小明》

有点事忙，先上一小更，忙完后看我能不能再上一更，不能保证，今晚别等，

啊对了，推荐一首歌吧，《诺》，某只a推荐的，歌词真的是字字正中桑柔和顾珩的心境，把我们两个虐cry~可以听着这歌把最近这几章连着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