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共栖迟（1）：阿柔，我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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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挨得那么近，身上清新得气味随着呼吸钻入他肺腑，顾珩觉得气血沸腾，偏生四肢无力，便是要拥抱她都做不到。他强力想要提起体中内力，却不得其果，这样冷的天，他憋得额上沁出密密的汗渍。

他喘着气说：“你不愿回章临，不愿困身宫闱，好，那我们浪迹天涯，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顾瑜知道，她曾没了一个孩子，心知她此刻的伤心，便将嘉翕抱过来，向桑柔走近一步，说：“要抱抱他吗？”

我们还有改错的机会。我们都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人，从今往后，我们同样可以快乐，只是各自的人生，各自的欢喜而已。”

“三哥不会相信。”

“不，你错了。他曾说过，若你死了，便去陪你！他说，齐国有无数后继之才，而你只有他，他宁愿舍了这个国家，舍了自己性命，去陪你！”顾瑜眼眶红起来，怀中的嘉翕这时嘤咛出声，她忙抱着晃了晃。

顾瑜急急出声：“既然回来了，为何要走？”

和煦说：“不论是什么，都不会是她那派说辞。”

桑柔顿住脚步，答：“自然有我不可留下的理由。其他，不必我多说，你该也会帮忙照顾穆止。”

桑柔眼波微动，看了眼顾瑜，她脸上早无先前的怨怼与排斥，这时满是期待与鼓励。

过了会儿，她说：“穆止，来见你一面，是想告诉你，我很好。”

走出船舱，和煦顾瑜即刻迎上来。

“不。”桑柔说，“他对我情深意重，我此生难忘。但他还有漫漫来日不可预测，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遭遇怎样的事……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而爱上她，即便遇不到，他尚有大好江山待他打理，他会建功立业，名扬青史，到时候回望，这短短几载光阴中的邂逅与深情，都会无足轻重。你说我将他的感情看得浅薄，那你也不免将他看得太软弱。”

桑柔淡然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亦是有担当的人，这样的执迷不会持续多久。家国、你们，在他心中的重量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或者消失变轻变重，更没有矛盾冲突。他找我，为此耽搁了政务，冷落了你们，不过是因为我的离开，对他来说便是永远的失去，而他不愿割舍，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倾尽心力去找寻。”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进，眼波流转，体态轻盈，是外头千顷湖光万里山色一点都比不上的姿容。

“是，他不会相信。但他至少会信，此后，他的找寻有了意义。”

桑柔看向他时，眸光柔润了许多。

顾珩但笑：“你在不在意我？呵，你爱我入骨，我会不知道？”

桑柔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几分忍无可忍的不耐，说：“但爱情不会是生命的全部，我曾经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如今我只想自由，无忧，远离纷争。而王宫永远不会是一个无纷争的地方。”

她说：“穆止，就算我跟你回去，我也不会快乐，守在你身边，已不是我心之所向，你若真的想我好，就放开我，并让自己也过得好些。”

桑柔闻言脸上血色一下褪尽，不可抑制地咳了一声，后捂唇转身，背对着她们又压抑地咳了几声，才回头，嗓音微哑地说：“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他给我殉葬。”

“你果然是嫌命太长了吗？还这么会折腾！”

“嗯。”他点头，试图抬起手臂，却只能堪堪动两动手指，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桑柔，说，“阿柔，我想抱你。”

顾珩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如果我说，不放呢？”

桑柔看了眼对面的司剑和司棋，摇摇了头，他们二人早动了身体，这才又退回去。

桑柔心痛不已，泪水簌簌而下，却死死咬着牙，不敢泄露半分。

桑柔身体僵了僵。

，甚至重过了自己。他为了你什么都弃之不理，父王容得他一时半刻，但终会忍无可忍。你怎么忍心就这样弃他不顾？”

“阿柔，你该知道，我不愿让你为难。你随心所为即可，那些困难的选择由我来做。”

两人久久对望，最后桑柔叹了一口气，说：“你过得这般不好，让我如何安心离开？”

顾珩凝着她：“你觉得我找你，是因为愧疚？”

“怪不得。”他轻轻地笑，将她处心积虑的安排看做往日两人之间的亲密打闹般，“原来我还想，你背后到底有一股怎样的力量，让你可以毫无痕迹地来去自如，竟真是十三玦影。”

桑柔不说话。

桑柔说：“现在觉得不可放弃，将来就会觉得无从坚持。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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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说：“我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知道，你是我想要的，放不开的，也永远不会放开的。而你，”他目光攫着她，眼中满是自信和笃定，“对我亦如是。”

顾瑜看着她，唇角蠕动几下，那句嫂子始仍难叫出口。

桑柔暗自咬牙，终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捧着他的脸，眼里透露浅薄的哀伤。

“那应该知道，他不会就此放弃。”

嘉翕在和煦怀里，睡着了。

她回头，却见顾珩已从榻上摔下来，此刻双眼痛苦且狠鸷地望着她。

顾珩唇角抿紧，目光已染上几分危险的冷光。

桑柔停在他一臂之外。

桑柔将他扶起，躺倒榻上，而后再他暴怒的眼神里，冷然道：“我们的纠缠到此为止，这事，我说了算。我仍希望你能好，但若你自己不珍惜，那也与我无关。”她手在他面前拂了拂，一股暗香冲鼻而入，顾珩眼色一变，顿觉视线模糊，在昏厥之前，他慌怒地喊了一句：“不许走！”

桑柔点头：“嗯，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之前我留下这句话，其实是为了宽慰你，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如今，我再将这句话送给你，是祝福。”

桑柔已一点话都不愿再说，往船头走去，两船接壤，另一只船上的船头，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粗犷强健，另一个温文尔雅。

桑柔看向和煦，说：“我有办法放倒成持他们，解决你一个自然也不在话下。之所以留着你，是向她照拂好穆止嘉翕他们。”

桑柔叹气：“一段感情，只要其中一人想要离开，就已是坚持不下去的事。如今，这已由不得你。”说着，脸上又蓦地升起几分恼怒，“你总是如此霸道，爱随你，恨也随你，亲疏离合都随你。在这段感情里，我常常觉得很累，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所幸，

“穆止……”桑柔又向他靠近几步，平静地望着他，用他那刻进他骨髓般熟悉好听的嗓音说出这般残忍的话，“你同样还有漫长的时光，我们可以为彼此一时驻足，当终不肯能就此放弃行走。我们会成为彼此的一段记忆，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坏，但一定最真心。我感激你，给过我这一段无与伦比的爱情，可你也说过，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岁月轮转后，曾经的每一份刻骨铭心，将来都会变得无足轻重。”

他的声音从齿缝间艰难挤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是吗？”

“知道你还吃！一吃还吃两颗！你若真不想活了，那这里天时地利，你直接跳跳下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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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藤子的荷包，谢谢youyu的月票。

这章对话颇多，差点写成了情感哲理小说orz，但其实我是立志要成为一个笑傲黄沟的小黄文明日之星【什么鬼(￣e(#￣)☆╰╮(￣▽￣///)

好吧，正经点，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细品品这张的对话，因为其中……………………………………什么也没有【好的，我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