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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考举的查漏补缺
对于窦婴，刘胜并没有再做过多的感慨。
哪怕这位外戚是故大将军、太子太傅，是窦氏外戚，乃至于有汉以来，汉家最优秀的外戚之一，也同样如此。
——那封诏书，刘胜能大致确定是先帝所留。
但很可惜：没有备份。
既然没有备份在石渠阁和相府，那就是毋庸置疑的矫诏。
刘胜不知道老爹刘启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老爹刘启，要给窦婴留下这么一封具有催命效果的遗诏。
刘胜知道的是：只要自己没那个心思，窦婴这一声，已经再也没有重新起复的可能了······
·
“陛下召臣等前来，所为何事？”
天子胜新元二年，春正月，未央宫宣室殿。
而后，就是察举至关重要的一环：举荐人。
理论上的‘贤名传遍周遭五郡’，实际上，也至少是受举荐者家乡所在的郡，以及大部分与该郡接壤的周边郡县。
“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德行······”
我何必呢？
即：这个受举荐者做的所有好事、取得的所有成绩，都和举荐者毫无关系——如果不算‘识人之明’的虚名的话。
“关于考举，一切事都需要考虑的十分具体、详尽。”
有了这句话，刘胜便算是向在场众人表明了心迹：考举，并非是刘胜心血来潮，而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方推出的大政。
而殿内原本庄严肃穆的氛围，也随着刘舍这恰合时宜的玩笑而轻松了起来。
——严肃。
“但相应的，考举选拔出来的官员，自然就没有察举出来的优秀。”
直到时间的积累，让某个满头华发的老人‘享誉郡国’，这才算是走完了察举的第一步，或者说是先决条件：名声。
“只是考举之事，并非是像国朝大策那样，只需要给个大致方向，就能将剩下的事交给下面的郡县地方官吏去办的。”
而在刘胜这样的表态之后，其余几位重臣，也开始以各自的权责为出发点，向刘胜描述起了自己对考举的看法。
——去年的考举，是在春天，匈奴人叩边驰掠之后，秋天的马邑战役之前进行。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点亮‘养望’的科技树！
如果没有机缘巧合，让这个本身就有大才能的人名扬天下，那就只能一直等；
可反过来，这个受举荐者所犯下的所有过错，却都需要举荐者负有连带责任，甚至是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的主要责任！
“——毕竟保举官员，对地方郡县长吏而言，是一件有很大风险，却又没什么回报的事。”
至少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君子六艺还是礼、乐、射、御、书、数，而非琴、棋、书、画、诗、酒的时代，文人和武人的分界线，其实还没有那么明显。
武强而文弱，是为穷兵黩武，文盛而武微，则谓民强国弱。
“考举，是国朝取材纳士的大策，更是天下文人士大夫一展宏图的正道。”
这个时代的‘文人’，往往指的是那些凭文学才能入仕为官的人，而‘武人’则指那些因武勋而得以显贵的人。
“且不论这有多么难做到、做到的人有多么稀少，单就是二千石保举这一桩，就让国朝取士一事难上加难······”
“——不同于察举制‘万里挑一’，还要凭运气才能得到举荐：考举制让每一个有志于此，且胸有韬略的文人，都得到了凭借文才入仕为官的机会。”
我何必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名士’搭上整个政治前途，乃至于搭上整个家族的未来，去搏一个毫无意义的‘慧眼识人’的名声呢？
何必去赌一个我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的所谓‘名士’，会为我这个伯乐带来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声，而非家破人亡的大祸呢？
而现在，马邑战役已经结束，天子胜加冠亲政在即，既然重提了考举，那自然不会是闲着没事，想要听朝中重臣对上次考举的意见。
以至于如今的长安，街头巷尾都还不时有人在说：读书有个屁用？
“虽然考举取士，并不全是在儒生当中取，但在臣看来，当也是相差无多的······”
而且相较于‘读书参加考举高中’，显然还是‘习武参军斩将夺旗’，说出去要来的更有面子，也更能为自家带来社会地位。
“考举。”
“但优点也是很明显的：只要受到了举荐，那就起码是能治理一县的人才。”
而且不同于后世人印象中的：某位重臣去找皇帝聊天，随口提起一句‘某某某还行，我瞧着可以培养一下’，皇帝就任命此人所不同——察举制在如今的汉室，是非常健全的制度。
片刻之后，原本还气氛轻松地宣室殿内，也随即被一阵略显嘈杂的交谈声所充斥。
相较于刘舍过于宏观的一句‘我们要谨小慎微，多照顾读书人的情绪’，田叔提出的问题无疑就具体的多。
任由众人交谈许久，刘胜终还是淡然发出一问，将问题抛给了廷尉赵禹。
这一点，就不知道要刷掉多少人。
“尤其是在有过一次考举之后，就更要查漏补缺，以免上次考举时出现的问题，会在下一次考举再次发生。”
而且这个大政，必然会在肉眼可见的将来，细水长流的成为汉家取材纳士的重要手段——哪怕不是唯一手段，也必定会是主要手段。
文人，至少是那些目前还自诩为‘文士’，想要通过考举来踏入宦海的人，大都还是没有太多人生经历，只具备一定程度的文学素养，甚至都未必有稳定价值观、世界观的年轻人，愣头青。
——没必要啊~
我一个好好地地方郡国两千石，如果有抱负，我好好干还能往上升一升，入朝说不定就是九卿；
便是没抱负，我也完全可以在任上混吃等死，只需要保证治下安稳，临了解释一句‘无为而治’，便能以光禄大夫之类的职务退休。
···
“而相较于察举制，陛下所推行的科举，就是截然相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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