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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非走不可？我那也算是认祖归宗好不好？”
也不掌篙，就那么顺着水流随心所欲地飘。
顾司谨表情不变地一步步逼近，看也不看散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就直接从上面踩了过去，留下了几个污浊的脚印。
“顾司谨，你自由了。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必为了什么人而纠结。你想要报复就报复，你想要怎样……就怎样。不论是对苏家，还是萧家。”
顾司谨心中一痛，并没有回答，厉目扫视了房间一圈之后，答非所谓。
字字泣血，苏清浅以为，这十几天的时间，自己已经看的够开，想的够明白的了，可是现在才只跟顾司瑾说了几句话而已，她才觉着，还远远不够。
都说现代社会的女人，内心强如变形金刚。曾有一度，苏清浅以为自己也是这样。
自嘲地扯扯嘴角，苏清浅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蔑视以及嘲讽扩展到了最大。
她是真的累了。
一扬手，她另一只手中，被顾司瑾塞进去的那只水果刀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之后，寂寥地躺在了病房的角落里。
来得及么？
这里是一处可以用偏僻二字来形容的小镇子，也正是因为这样，便没有被多少人发现，所以才能够继续保持原样的风貌，不然，定会被现代气息给熏陶的不成样子了吧？
待到站在了苏清浅的床边，弯下腰，与她几乎是脸对脸的时候，他才开口。
回到了之前那个淡然从容的她。
闷哼一声，苏清浅正要下意识地挣扎时，又极快地顿住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动弹过，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她咬。
所以，在看到苏清浅不可置信的眼神时，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要用恒心，只要能够宽容，她跟顾司谨之间，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也许是离婚两个字刺激到了他，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握起，刚刚一转头，就对上了林冉云意味分明的笑容。
“我说晨云，你还真是会选地方啊，这儿风景还真是不错。要是以后我老了，一定要来这里定居。”
吴妈跟林家兄妹还好，那两个小护士可是一看顾司谨变脸的样子，立马就消失了。林冉云皱皱眉头就要开口，被林晨云给及时制止拉了出去。
用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来化解长辈们以往的种种恩怨，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清清，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枉然，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都已经彻底的放下以前的那些恩怨。所以，请你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至于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模样是笑的前仰后合没错，可是冰冷的瞳孔中，又哪里有半分笑意？
苏清浅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也转移了话题。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跟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反而是苏清浅，当那些仇恨濒临了一个临界点，然后在咬上顾司瑾胳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就诡异地开始平静了下来，再然后，就只想着要彻底的忘却这一切，连提，都不想再提起。
就算离婚的事情也的确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那又怎么能说，是他的心愿呢？
还有就是，她就真的，对那么孩子那么的看重？
“清清你……”
“嗯，放心，我记得。”
得偿所愿？
而那些落在地板上的点点殷虹，则是像极了以前苏清浅因为感冒在济仁医院输液，后来因为在无意间听到顾司瑾的名字而强行拔掉针头而落在地板上的血。
“你恨顾司谨，是因为他对你的误会和不理解，还是因为孩子？”
只有苏清浅，从始到终，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不明就里的人，只会以为她是单纯的伤心冲动，也只有了解的人，才能明白她如死灰般的心。
“顾司谨，我想要我的孩子，我想保住我的孩子，还来得及么？你说还来得及么？”
因此，林晨云不止一次地想要探一下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让自己痛苦么？
他最怕的，就是怕苏清浅将所有的忧伤统统都憋在心里，那样的话，就真的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解开了。
一抹水光自眼眸间闪过，极快地消失不见，苏清浅发誓自己有忍，可是嘴角的那抹冷讽，是真的忍不住！
笑容依旧，眼神清澈，可是林晨云却心底莫名一紧。
“清清，如果我说，这婚……我不想离了，还……来得及么？”
闻言，苏清浅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呆滞，装瞬即逝。之后浮现的，依旧是那抹完美的笑容。
只是……
说话的同时，也将手给伸了过去，只是还在半空中，就被苏清浅给挡了回来。
若是以前，苏清浅知道，自己一定一定会心疼的要死了吧？
等她意识到什么松开牙齿时，已经是满嘴的血腥，而顾司瑾胳膊底下的白床单上，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颜色。
猛扑过去，赶在女人倒地之前，顾司瑾终于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辛苦？顾司瑾，你也知道，什么叫做辛苦？至于这把刀……谢谢，不需要！难道你没有听说，死是最好的解脱？只有活着了，才会品尝到痛苦的意味？”
苏清浅想，也没多说，感受着和熏的微风淡然一笑。然后就听到坐在身边的林晨云很小声地再次开口。
虽然是真的很不放心，吴妈最后也还是出去了。
“清清……”
“呵呵，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啊……顾司谨，你说，我要不要恭喜你呢？”
“清清，你真的就非走不可？那么我现在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配合着苏清浅转移了话题，至于眼中的失落，则是掩饰的不露痕迹。
“那是。这可是我两年前徒步旅行的时候发现的，你可是我第一个与之分享的人。”
“你们，都出去！”
不论是其独有的喃喃细语，还是随时随地都能够敞开心胸潺潺水流，都是那样的让人流连忘返。
“孩子？顾司瑾，我突然很好奇，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不然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说出孩子这两个字来？啊？”
“清清，现在，你有没有舒服一些？”
“清清，你现在是不是非常非常的恨我？是不是恨不得让我去死？这把刀子，你……需要么？
蚀骨的疲倦，莫名侵蚀而来，强打起精神，苏清浅起身下床。
“你是怕我再一次选择原谅么？”
不动声色地笑笑，苏清浅接过话题的同时，随手捡起一颗不知什么落在竹排上的小石子，远远地丢到了水里，看着那一***的水纹荡漾开去悠悠开口。
“人，不是应该只死一次心就要学乖了？”
“林晨云，如果我说，其实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你会鄙视我么？”
“不会，自然是不会的！不过，若是有一天你想清楚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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