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余副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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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让余副将去下药，他也不会丢了命。

白羡鱼听不出他在说什么，拍干净手上的水，脸上居然露出些舒适的神色，“这样的雨天很适合聊天。”

“秋水城距离燕关十万八千里，这里不是燕关，你不会出事的。”

半晌，白檀深才慢慢开口，“那我们聊些什么。”

“他快不行了。”

白羡鱼亲手给他喂了药，喂药的时候手指有些轻颤。

这就好像一只魁梧壮大的熊，它的毕生梦想不是大杀四方称霸森林，而是回到自己的小窝给附近的小蝴蝶卖蜂蜜一样。

“什么？”

她没有抬头，怔怔道：“是我害了他。”

他忽然觉得浑身血液逆行，周身冰凉刺骨，心底寒气弥漫，“小鱼儿。”

前来汇报的士兵喘着气，悲怆道：“余副将他，他……”

余副将身下的血把深色的土壤染成了血红色，方才还机敏爱笑的人现在奄奄一息地靠在树上，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有人在抢夺他的空气般急迫。

【……死。】

【我不过是个，还了俗的和尚。】

“小姐……咳咳咳！”余副将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嘴角涌出一股血，他露出笑容，牙龈里也都是血，“我把你给的东西，全部都放进了他们的井水里！”

【若可以，白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容貌绝美的少女愣愣地偏头，绯红的唇角略扬，“怎么了哥哥？”

白檀深从白羡鱼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她，却没有说出口。

三年前行军，他于燕关十二城附近遇见了一个和尚。

“嗯。”白檀深居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松糕，还有桂糕，这都是我拿手的东西，连你都说好吃，我总不能白白浪费这门手艺。”

谁能想到凶名赫赫的白大将军，愿望居然是想开个糕点铺子。

他是因她而死的。

白羡鱼也撩起裙摆坐下，弯着腰拨弄着身前浅坑里的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一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现在我能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我们现在在哪里？”

眼眶微微发热，她轻眨了下长睫，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光滑白皙的脸颊坠落，悄无声息地没入水中。

说不遗憾，其实还是很遗憾的。

“是，我们是在秋水城。”白檀深喃喃自语。

他们是在白檀深和白羡鱼进城之后才发现余副将的，留下的人在排查周围是否有异动时，发现附近的林子里有血腥味，便前去探查，谁料居然是余副将！

“带路。”

“对不起……”白羡鱼自责地快要说不出话，眼睛通红着不断重复这一句。

白羡鱼怔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笑道：“糕点铺子？”

遗憾她没能让大哥脱离险境，遗憾到了前路未知的最后，没能再见谢行蕴一面。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是余某无用。”他微笑着伸出手，白檀深会意，握住他的手半跪下，“将军，余深不能，继续陪在您身边了，您再寻个有用的，副将吧。”

他把话说完，手上的劲突然一松。

可半阖着的眼皮将落未落，仿佛还有未了的心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