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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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白羡鱼疑惑的是，幽兰的记忆里，她的父亲也常常入宫接她回去，或许是有时先后留着绣玉说体己话，绣玉的丈夫便会接走幽兰。

恐怕就连静安长公主自己都是这么以为的。

“……绣玉。”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她无奈道：“况且他吃的那一锅算是失败品，你的色香味俱全，两者完全不能比。”

谢行蕴掀起眼皮看向她，“怎么？”

不过想到她生门底下折损的几人，谢行蕴的速度也算很快了。

谢行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煮坏了两锅？”

谢行蕴皱着眉盯着眼前那碗面，突然放下了筷子。

谢行蕴盯着她的脸半晌，薄唇才吐出一个字，“吃。”

“好吃。”

这个疑惑，一直到她见到先帝画像上的印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变得不可忽视。

这也难怪，她生下来的孩子能够入宫，先后也对她的孩子十分宠爱。

白羡鱼看碗里还剩了大半碗的面，有些心疼，她自己做的，自己都没吃一口呢，“你这就不吃了？”

“在这！”她紧紧盯着那几行字，一字不落的看下来。

但武宣帝又对静安长公主格外纵容，用民间的话来讲，可以说惯得无法无法了，所有的规矩在静安长公主面前都不是规矩……

毕竟，武宣帝对璎珞宝珠可并非是怀念，而是痛恨，甚至可以说是恨极了。

她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大夔国师的，而谢行蕴永远是大夔皇室后裔。

第一碗和第二碗，也不能比。

白羡鱼挑起眉梢，脸上露出颇为得意的神情，“做了小半个时辰，煮坏了两锅，这一锅我亲自尝了味道的，能不好吃吗？”

谢行蕴顿了顿才回答，“真。”

“第二锅你给墨余吃了？”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心口发闷，“所以，吃到你第一口面的人是他？”

白羡鱼：“……”

谢行蕴放下笔，骨节修长的手拿起镇纸，将黄色的信笺放到一边，然后对朝她伸出手。

白羡鱼心想，她自小听说的故事都是，当年父亲是草莽出身，结识先帝后如鱼得水，两人不仅是君臣，更是患难相交的挚友，只可惜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殉情而亡，从前的事有几分真假，旁人也不得而知。

“自然，此乃先后最为钟爱之，可极为难种，整个皇宫也没养活几株。”

谢行蕴站在书案前，重新拿起信笺开始提笔写，也不避讳着她，“你想知道的都在那。”

思忖片刻，她委婉道：“苏大人，你自幼看守皇陵，可曾听长辈提起过有关先后和当今圣上的事？”

墨余不知为何察觉到了一点危险意味，附和着白羡鱼的话，“不能比的，大人。”

本来谢行蕴还在认真听着，听到这里脸色一黑，“你说什么？”

谢行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微含戏谑地看了眼她，“国师言之有理，不过我虽自幼长在皇陵，但接手事务也不过几年，尚有许多陈年旧事未曾解决，有关武宣帝为何对璎珞宝珠尤其敏感一事，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白羡鱼脑中一片混沌，似乎还有关键的东西没有被找到。

谢行蕴垂眸，直接把面放在了书案上，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动作忽地一顿。

白羡鱼探出大半个身子，够到了那份文书，“这是？”

“当年先后宫内所有宫女太监的生平。”

直到那时所有人才幡然醒悟，这貌美的继室才是心思最阴狠的人，整整十多年，不仅博得了好名声，坐稳了家中主母的位置，还养废了未来可能和她的儿女争夺家产的继承人。

白羡鱼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专注地看。

白羡鱼是个不愿意亏欠别人的性子，虽不知道谢行蕴是什么时候认出她来的，可她隐隐有种直觉，她能一路顺利地成为国师，进大相国寺，最后进入皇陵，直至里层，兴许都有谢行蕴在暗中帮忙的缘故。

可随着几个孩子慢慢长大，那时对这个继室赞不绝口的人们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自先后离世后，武宣帝就好比那位宠溺的长辈，而静安长公主就好比原配的儿子，世人提起静安长公主，无一不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提起武宣帝来，都称他为好兄长。

大家都以为要上演一番抢夺家产的好戏，可没曾想这继室貌美又贤惠，对原配的儿子视若己出，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女儿还要好上千倍万倍，叫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原配的儿子才是她的亲生骨肉，为此还传出了一段佳话。

于是，白羡鱼就看着他有些别扭地吃完了这碗面，末了，他道：“下次我要一碗淡的。”

白羡鱼在心底自动翻译了一下他的话，意思就是他虽然这三年能把手伸到皇陵了，可用时并不短，恐怕也是刚刚接触到了里层。

“对，试试好不好吃？”

武宣帝和先后，为何关系没有静安长公主和先后亲厚？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何又有如此明显的区别？

这当中又有何关联？

白羡鱼眯了眯眼，要是按照她这个猜想，那武宣帝哪是真心宠爱静安长公主，分明就是刻意纵容，这也就和他厌恶璎珞宝珠对的上了。

她来之前就在想，为何武宣帝和璎珞宝珠，还有先帝先后的事情，和她们白家有何关系。

因为恨，所以牵连到了静安长公主。

听说当年镇北侯离世，是因为在外剿匪，被军中一副将泄露了作战计策，最后惨死，而武宣帝震怒，亲自督查案件，搜集到证据后当即将副将五马分尸，株连九族，还亲自出宫安抚静安长公主和年幼的谢行蕴。

何其相似。

和她大哥白檀深上一世的经历何其相似。

白羡鱼细思极恐，心神不宁地抬头，怔愣地看着谢行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