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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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和正厅中间隔了一个莲池，朦胧的烛火倒映在清澈的水面，如同逢年过节的祈愿纸船一般，在这冰冷的皇陵仿佛一种祥瑞之兆。

没等靠近，白羡鱼就看到窗纸上投射出来的男人的背影。

看样子是在处理公务。

要不是眼前的环境太过陌生，白羡鱼还有种梦回前世的错觉，仿佛谢行蕴刚刚下朝，萧正搬了成堆的折子进他的书房，而她备好了点心，也跟着进去，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他有的时候会吃，有的时候不会吃，脸上通常不会有什么表情。

想来奇怪的是，现在的她越来越难想起谢行蕴冷漠起来是何模样了，每次她的回忆到这，他的脸便模糊不清。

从前以为怎么都揭不过的心伤，现在想起心中竟也一丝波澜也无。

白羡鱼心道，时间果然能抚平一切，所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最后都会归于平淡，曾经以为绝对不会忘记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再也没有想起过。

“叩叩。”

“进。”

不到三年就已经几乎渗透了这座皇陵，就连真正的守陵人苏卿柏何时被他换下的，都无人知晓，还是在武宣帝的眼皮子底下，真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说幽兰是先后宫中的宫女所生，那么这当中一定也是有记载的。

谢行蕴偏眸看去，女孩的瞳孔又清又亮，像是天上最璀璨的星子落入了她的眼眸当中，被她这样望着，他竟感觉心里某个地方涨的满满的，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白羡鱼颔首，犹豫了一下转身。

只要是她做的第一碗，难吃一点又何妨。

“可曾听闻璎珞宝珠？”

谢行蕴脸上丝毫不见意外，“听说过，可也与其他人口中所说的大同小异。”

那位富商早年发家全靠着原配的家族势力，一朝腰缠万贯，原配却香消玉殒，只留下了一个儿子，没过半年的功夫，他就又娶了一位继室，那继室很快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

可她心里却清楚的很。

白羡鱼忽然顿住，“……等等。”

白羡鱼不解其意，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谢行蕴是静安长公主的儿子，应该会知道的更多点，现在看来，或许静安长公主自己都不理解，为何自己的哥哥会对自己的母亲怀有这么大的恶意吧。

下次？

白羡鱼提了一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他旁边，微微含笑，“怎么样？”

谢行蕴吃完后，墨余收拾好了碗筷，主动退下。

“只知，在先后离世之后，武宣帝就再听不得这几个字，连带毁了皇宫李所有的种子。”

白羡鱼下意识就把碗给他，“小心烫。”

最大的谜团就在她面前了，只需要找到最初始的那一条线索，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若是此次进展顺利，她国师的身份不日也要脱去，再见不知何时。

他眼神里好像明晃晃地写着，你煮个面还能煮坏两锅？

白羡鱼透出几分尴尬，“第一锅没把握好火候，水放少了，打开锅之后糊成面团了快，第二锅加水加多了，原先放的盐不够，太淡了，吃生盐对身体不好，重新起锅又不如再做一份新的，正好墨余也饿了，我就把第二锅给他吃了。”

“嗯。”

可现在看来，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她给不起，那便力所能及地满足他的要求吧。

她很想知道谢行蕴对过去的事知道多少，这三年来又查出了多少东西，可他用伪装的身份和她相处，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半刻钟后。

白羡鱼由此可以确认江嬷嬷还是和她讲了一部分实话的，“那我听闻，武宣帝曾在灯宴上因为璎珞宝珠，处罚了圣宠极浓的安贵妃和七公主，不知是否为真？”

他扬了扬下巴。

必定是先后做了什么刺激武宣帝的事。

白羡鱼推门进去，扬声道：“苏兄，面好了。”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男人淡声开口，“国师大人莫要忘了祈福仪式。”

谢行蕴语气没有一丝变化，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失望，“确实不能比。”

“大人可知道是为何？”白羡鱼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本正经地胡说，“我来之前占卜到皇陵有凶兆，恐怕是前尘往事对当今大夔的国运产生了影响，如果能追根溯源，从根源上解决了，应该祈福的效果会更好。”

江嬷嬷到底是想隐瞒什么？是想模糊她的视线，还是想藏住幽兰知道的秘密？

白羡鱼沉思片刻，而这个秘密，就连武宣帝都不知情。

白羡鱼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种脊背发凉的推断，她曾听说过一个有关江南富商的故事。

白羡鱼把椅子挪动到一个和他的位置合适的距离，正色道：“那我们来聊聊正事。”

但先后过世后，绣玉也死去，那幽兰的父亲又是因何而死？

白羡鱼一顿。

白羡鱼深深皱起眉，“果然没错，绣玉是先后的陪嫁丫鬟，在先后还没有成为皇后的时候就陪在先后身边，和先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被严苛管教的她的儿女，聪慧懂礼，而被放任宠溺长大的原配子，却昏聩无用，整日只知流连烟之地，好歹是江南有头有脸的家族嫡长子，却大字都不识的几个，沦为笑柄。

男人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第一次做？”

“知道多少？”

一石二鸟，即使富商最后也想明白了，可除了责罚她几句，又能说出什么过错，废子终究是废子，不管他是因何而废的，都不堪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