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可惜梁州城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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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尾音几近颤抖。

白羡鱼暗自思忖，就像谢行蕴，她若是要给谢行蕴做荷包，便不会做个藕粉色或是碧绿色，他亦不喜这种里胡哨的颜色，所穿的衣物虽华贵，但钟爱的颜色就两样。

每每午夜梦回，她在江淮瑜枕边醒来，梦到的都是子戚看着她说，海水真冷啊。

海氏生活在甫江边，对于这些东西，怕是比谷遇这样土生土长的内陆人更了解，况且梁州城的人喜欢吃鱼，用这样的东西提取毒药，很容易带进府，蒙混过关。

她眼中泪水攒动，“子戚从来就聪明，可是读不起学堂，可他做什么都好，便是采珠也比旁人采的多，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得了自由身之后，去投奔军营，将来建功立业，就像……”

她微微笑了笑，“是，他不喜欢。”

海氏笑了：“我不想嫁，是他对外声称要按照我姐姐的叮嘱，好生照顾我。”

过了大约半刻钟。

江淮瑜是她的仇人，可也是梁州城百姓的心中的好官，她当时是摇摆不定了吧，可谷遇说了，那药并非一日之力，而是经年累月地沉积。

海氏当时便有些恍惚。

海氏忙上前解释，“我并非要去销毁证据，我只是想找到这些证据，证明这件事和她们两人毫无关系。”

白羡鱼想起那日，海氏把她带到了甫江边上，问她梁州城的百姓过的好不好。

可前些日子在梁州城内又是买铺子又是选死士的，也了解不少风土人情。

可是若是早就发现了，为何不去告发她，而是去自首！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若是遇到个嫌麻烦的，恐怕就直接定案结束了，杀害朝廷命官，无疑是死罪，甚至就算是处以绞刑，都算轻了。

一面善，一面恶，善得让人感恩戴德，恶地令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她将自己所见所感说了出来，还称赞了一番江淮瑜的郡守做的不错。

梁州城的渔民常常会打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鱼，有的有壳，有的颜色骇人，吃起来却可口，还有些长得极为漂亮古怪，可轻轻被扎一下就会中毒而亡。

真心喜欢一个人，和他相处久了，便会不自觉地记住他喜欢的东西。

说完，她又泄了气。

梁州城的百姓，怕是都想要扒了她的皮，遑论钱氏。钱氏爱财，如今郡守府没了江淮瑜，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新郡守上任，没了依靠，甚至江淮瑜的家产也没剩多少，寡妇要想生存便更难了。

说完，怕白羡鱼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五马分尸，或者凌迟处死我也罪有应得，可绮衫和钱氏，她们两个傻姑娘是没有坏心眼的，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海氏一脸苍白地从屋子后走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拿走的？”

“至于钱氏……”海氏仔细想了想，拿了白羡鱼的帕子擦泪水，“我似乎和她往来的不多，只知道她家世也穷苦，大抵是看我和绮衫久了，没了兴趣，又纳了她吧。”

白羡鱼略有些不解，看海氏这副怔愣的样子，倒不像是个知情的，可黄绮衫和钱氏来自首，应该都是知道点内情的吧？

如果海氏未曾和她们串通好，那她们又是怎么知道海氏是凶手，还出来维护？

海氏心中微震，“难道她们早就发现了？”

“他不仅杀了子戚，还将他的妹妹纳为侍妾。”海氏攥紧了帕子，露出孩子般的懵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我一早就做好的死的准备。”海氏道：“方才你问我是不是想知道子戚埋在哪里，我确实想的快要发疯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借着郡守府的权势四处打听，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若是你有了眉目，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喜欢的是子戚。”

江淮瑜好素净，他们这些人都可以看出，海氏不可能看不出，可她还是做了一条珠光宝气的腰带。

海氏和绮衫是同时入的门，本应该是被子戚捧在手心里的妹妹，被人一顶轿子从后面清清冷冷地抬进来了。而她从正门，大红喜服，和仇人成了亲。

白羡鱼不觉得海氏现在还有说谎的必要，她顿了两秒道：“嗯。”

闻言，对面坐着的女人一愣，抬头道：“绮衫和……钱氏？”

“我当时还以为你想到的是江淮瑜，可看了眼那条腰带之后便觉得有些疑惑。”少女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听着分外舒适，“江淮瑜这样朴素节俭的，恨不得穿麻布衣裳，怎么会喜欢这样奢侈的东西，若是你是做给他的，单块美玉细细雕琢再嵌进去倒是和他更相配。”

可最后两人居然是成了后院的姐妹。

“你为什么笃定他没有被扔进海里？”这也是白羡鱼一直困惑的地方。

绿珠咽了下口水，“小姐，你说她是去找什么？”

大颗大颗的泪掉落下来。

“可是他的愿望终究是没有实现。”

海氏的目光看向白羡鱼，“就像你父亲白老将军一样。”

到了江淮瑜身亡那一日，海氏却也悲恸，不知道是在悲恸谁，或许谁都有吧。

白羡鱼一怔。

白羡鱼一见她惨白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找到，迎上海氏的眼神，她实诚道：“不知道。”

海氏略微放心了些，又道：“绮衫是个好孩子，我无意将她牵扯进这样的事情，所以一直瞒着她，现在想想，或许她早就看出来了点什么。”

他最熟悉不过的海水里。

白羡鱼道：“无事，但小施惩戒免不了。”欺瞒朝廷命官，光是这一条，两人也要受点罪。

戏本子里都道王侯世家的子弟多么俊朗，可她喜欢的人同样不逊色。

十七岁的时候，他坐在马上，旁边的袋子里装满了光彩照人的珍珠，可他眸底的光彩比珍珠更甚，含笑问她，“灵儿要及笄了吧？”

“他没有发现过你的异常？”

挖心之痛不过如此。

当年她几乎将沿岸寻了个遍，官差，还有许多认识子戚的渔民，全部帮忙找，可两个月都一无所获。

村里的老人说，子戚是被水神娘娘憎恶了，所以永生不得上岸投胎。

她不信，她更相信，子戚根本就不在海里。

他们一定是怕子戚的身体被找到，暴露了什么痕迹。

想清楚这一点后，海氏便开始找城外的山地，可惜梁州城这么大，她根本找不到她的子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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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