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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十流年似水
其实鬼以前从来不钻电视——因为以前没有电视。
也不会开灯就不见了，没错，因为以前没有灯。
它们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吓人办法，全是被人教的。
以前的亡魂多么无害，多么单纯。
顾诚洗着澡还要担心一下夏小满忽然从镜子里冒出来给他递洗发水，鬼都跟电影上学坏了。
都怪电影。
都怪人。
浴室的门打开，顾诚头发湿湿的从里面出来，看一眼吊在客厅中间吐舌头的夏小满，回身上了一柱香。
他转身道：“我刚刚在想，你要是敢在我洗澡的时候冒出来，说什么我也要超度你。”
夏小满从房顶下来了，笑道：“真巧，我刚刚也在想，要是从镜子里钻出来给你个毛巾，你肯定要超度我，所以我就没进去了。”
顾诚撑起雨伞等着红绿灯，回头看了赖在后座上的夏小满一眼。
陈萌萌哈哈一乐，看看顾诚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更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李明程乐一下，几个老师家多远，大概什么时候来都知道，他猜到下雨的时候顾诚很可能在半路上，果然如此。
“会下，中午的时候，午时。”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鬼。”
“不过结果没错！是会下雨吧！”她强行给自己挽尊。
“他不聪明。”夏小满说。
“昨晚闲的没事，早弄好了。”
反正就是很简单的生活，和六十年代的那时一样，如果不是当年顾诚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一大笔钱，她还不知道顾诚是个富家大户，整天穿着洗干净的旧长衫装穷人。
“……”
顾诚看看自己摇出来的卦摇了摇头，夏小满要么就是故意的，要么就是没认真。
虽然还是很想吃。
顾诚朝夏小满示意。
“玩玩，哪会懂。”顾诚说。
夏小满躺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鬼片，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我可不可以看电视？”夏小满朝他问。
午时雨停。
顾诚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扔到沙发上转身回屋，看电视总比大半夜坐他床尾梳头发好。
“看。”
顾诚回身去屋里拿了一把伞，然后骑电瓶车出门。
也许那天装自己的孙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行吧。
夏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他到了校门口四处望望没看见，在车棚锁好车到办公室，里面只有两个人。
抬头望望，天色有些暗沉，他一边摘电瓶车的充电器，一边朝夏小满道：“一会儿下不下雨？”
夏小满挠挠头，把这给忘了。
“不得了，多才多艺……”
“那我带把伞。”
“带了伞，没什么用，下得有点大了。”顾诚身上湿了一半，脱掉外套搭在椅子上。
“滚！老顾你别整那些邪门儿玩意。”陈华加快脚步麻溜跑了。
“看吧，声音小点。”
窗外雨势愈急，听着雨打在玻璃上的杂音，顾诚从兜里找出几个硬币，抛在桌子上。
“看不见这么大个人？！”她气得大叫。
他在点燃的香烛前又放个香蕉当作祭品，夏小满眼睛一亮，开心的跳了两下。
“顾老师淋到了？”李明程到得早，捧着搪瓷缸子在吹气，一身衣服清清爽爽，见顾诚拎着伞进来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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