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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归来
金关中猛地坐了起来：“去打一壶酒来，再给我备两个下酒菜。”
“你才回来几天，三郎上回交的钱都要光了。”
“去去去，少罗嗦，不是我，儿子还不知哪里了呢。”
金二太太乖乖闭嘴，出去忙乎。
金关中当时留在淮州，没有及时和族人汇合，并不是为了找儿子，但却意外地碰上了在城里讨饭他们，所以，他现在只要一提这事，金二太太便无话可说。
酒打回来，金二太太又炒了个韭菜鸡蛋，把小儿子从水里捞的小鱼炸了，洒了一点儿盐末提味，下酒菜就算备好了。
金关中看着寒酸的菜肴，气恨地给老何说了一句：“守着个金盆，我却过着叫子的生活，真气死我了。”
老何只管吃喝，静静地听他抱怨，最后哂笑一声：“就这点胆儿，还能成什么事儿，那萧逸也只是土皇帝，并不是真皇帝，就是真皇帝，也有忌讳的，只要对了景，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金关中睁着醉眼，钦佩地看着老何：“何哥的意思，这事儿还能有转机？”
“是的，太太，你先回去梳洗梳洗，等一会儿大郎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该担心了。”
“金大郎当年不堪受辱，从窗户上跳进水里，顺流而下，让一家船户救了，可是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才没有赶回来认祖归宗。”
金关中气得直咽唾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掉头对着金家的族人：“叔叔，兄弟，侄儿，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咱们金家的人啊，你们，你们都说句话呀，不能就这么走了，咱们家创出这局面，容易吗？我们可以晚送两天丝，这些迟早都是咱们自己的，可若是不把事情弄明白，你们流血流汗为的谁？不能好过了外姓人啊！”
“大郎，快来，你爹昏倒了。”金五爷根本不信金关中的话，他的眼里，钱隽依然是他满怀期望的金大郎。
“大哥，你糊涂啊，你今天说出了这句话，你以为这几个月，家里能安宁太平了？他会静静等着你处置吗？”
“就算萧国公为了女儿，认了这个女婿，也不会迁怒咱家的呀，他是个明白人，难道会逼着咱金家，冒认子孙吗？”
“老爷，太太，叔叔、大爷，我一年前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知道自己不是金家的孩子，但金家对我的恩情如高山似大海，我自忖不能贸然离开，让你们伤心欲绝，便全力寻找真的大郎。”
文瑾闻讯出来了，刚好听到那句话，立刻就不高兴了，她反驳道：“二叔，你这话怎么说的？我相公不过是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他在金家这几年，哪一件事不做的可圈可点，为金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是弄清身世，不是金家的孩子，他也和大家一锅里搅稀稠，当大家是亲人这么久，怎能做出不利于金家的事情？你眼里，金大郎竟然是那样不堪的人？”文瑾身边站着夏阳，春明比较稳妥，文瑾把她派到金大太太那里去了，她受不得刺激的。金关中没想到一个小女娃儿，也敢给他没脸，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闭嘴，你不是我们金家的人，没你说话的份儿。”
金十三是同意金关中的观点的，他也觉得应该先把事情捋顺再考虑其它，此刻，金十三对着金关山：“大侄子，你是该好好掂量掂量，不能这么糊涂下去。”
钱隽刚好走近，他急忙上千搀扶，同时大声说道：“太太，大郎没有死。”
“大哥，我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放心的离开，那个假货，他不是我们金家的人，必然怀着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大嫂就算现在好了，但遇到急事，也不是依然会犯病？他万一使坏，家里这些老弱妇孺，能抵挡得了吗？”
钱隽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金关山。老头疑惑地打开看着，脸色一时阴晴不定，到了最后，竟然盯着钱隽：“这是真的？”
金关中茫然地眨着眼，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站起来对老何行了一礼：“何哥，事成之后，兄弟一定不会食言。”
“等我送丝回来，一定处置这件事。”金关山想拖。
金关中却忙着走家串户，到处宣扬钱隽是假的金大郎：“他本来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顶了咱金家大公子名，再加上有一副好皮相，才娶了萧家的小姐，事到如今，就是萧家，也不会容忍他这么招摇撞骗的，只要我们这边揭穿他，萧国公也会出手惩罚的。”
“为什么？也是不记得我们了吗？”金关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我回来了——”明知道他不是金家的人，刚才还有人振振有词地蛊惑说，外姓人不可靠，但此刻的金家人，都忍不住松口气，几年时间的依赖，钱隽早已让他们心悦诚服，金关中这个小人，他以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扇起的风，能刮翻天呢，其实不过是阴沟里一阵臭旋风，转那么几下子，就会消失不见了而已。
文瑾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一回头，是金大太太，她的眼睛直瞪瞪的，眨也不眨，看到前面有人，也不知道避让，文瑾急忙回身搀扶，想让她避开眼前这一切，但金大太太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已经听到外面的言语。
金关中觉得时机成熟，这天，他趁金关山准备启程，族人都围在长房大院门口之际，开始发难。
金大太太低头在自己身上瞧：“我身上很乱吗？”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快，帮我梳头换衣，大郎不喜欢我身上有土的，他最爱干净了。”
金关山无语，他真的舍不得让钱隽离开，可金关中的话，实在是太占理了。
金关中哪里肯信，跟个女人一般尖声叫嚷：“你骗谁？大郎既然活着，如何不肯回家来？”
“说得好听，不就是舍不得我家的富贵生活！”金关中的妻子，二太太跳出来嚷嚷。
“大伯！”站在离金关山最近的一个侄子大叫了一声，连忙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躯，“大伯，你醒醒！”
金关中昨晚，去了金十三的家，他得不到金五爷的支持，便退而求其次，寻到这个长辈面前。
金关中觉得这话就像一把利刃，一下子割开了他的假面具，露出本身的丑恶嘴脸，他滞了滞，恼羞成怒地反诘：“大哥这话什么意思？你是铁了心要把金家交给一个外姓的人？他若是别家的孩子，我们或许可以容忍，但他是你的孩子，长房长子，将来金家的带头人，你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
“什么事？”金家的人如坠云雾中，都忍不住问金关山。
金五爷在金家的影响和地位，有时候比金关山还厉害，他这一发火，没人敢劝，也没人敢拦阻，金关中的脸上，起来几道红彤彤的指印，他捂着脸，不服气地叫嚷：“五叔，我也是为咱金家好！”
金大太太瞪着眼睛拉着钱隽：“你看见我家大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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