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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真与假
金大太太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咬牙道:“既如此,这里有个妈妈,最会判断妇人生育的事情,你跟她去一趟内室,若孩子果然是金家后人,我也不会食言,这就请了家里老一辈的人过来,让他认祖归宗,你也会有个身份。”
“……”洪兴萍目瞪口呆,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自己从来都没有生育过啊,一查还不露馅了。
到了此刻,也由不得洪兴萍狡辩,早有几个粗壮婆子一拥而上,捂嘴的捂嘴,拖人的拖人,把她拉进了后面的房间。
洪兴萍身不由己,也不挣扎了,验婆不光是自己查看,还给边上的妇人解释:“你们看,她根本就没生过嘛。”
事情是明摆着,金关山毫不客气让几个婆子拖着洪兴萍,扔出了金家大门,她的衣物也被那个孩子提着,送了出来。
“娘——”小男孩不明白为何被赶出来,垂着泪珠,可怜兮兮地叫道。
“叫什么叫,哭丧啊,都是你个败兴的东西,没有一点福气,滚!”
“娘——”男孩大哭。
“滚!我不是你娘!”
二太太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一面骂洪兴萍是个笨蛋,一面在人群里小声嘀咕:“这个洪兴萍能捡个孩子来冒认亲戚,难道老大就不行吗?仅仅凭着额头的疤,就说那个人是大郎,谁信呐?我男人当年也下了世的寻找大郎,明明打听的清楚,说是大郎被几个拍子的掳走,卖到青阳府的小官馆,后来大郎受辱不过,从窗户上跳到河里,淹死了……”她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身边的几个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关中当年打听到大郎的消息了?”
“哟,老何,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金关山相信这公文是真的,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地在下沉,全身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多年的期待,到现在真成了泡影,这坚强的汉子,也有些受不了了。
“你现在说,她就不疯了?”
“你别信老二家的胡说,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关中,你听着,这事儿你敢瞎搅和,不要说我这当哥的不答应,就是萧家,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金关中从屋里出来:“嚷嚷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说是金家的大郎死了,这个是假的。”……
金关中见堂哥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根本就不提开祠堂处置假金大郎的事情,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沉声问道:“大哥,你家这个假的,是不是该处置了?”
“大郎是假的?”
“呜呜,我没有家。”
“口说无凭,证据呢?”
“金大哥,我走了,暂时住在二哥家里,你若是有事,只管去找兄弟,但凡能帮上丁点儿的忙,我老何绝不会推脱。”老何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站起来拱手道别。
文瑾能够感觉出,人们对她是怀疑的,尊重的表象下,没了春末夏初那种钦服,钱隽出去,毫无音讯,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办得如何。
金关中夫妇暂时不再蹦跶,金王镇的谣言渐渐平息下来,金大太太又领着人,忙着养秋蚕,这一回,因为有春蚕的经验,养殖的规模更大,整个金王镇的人都加入进来,人们走在一起,难免还会想起那个传言,私下议论几句。
“五叔,你不是老糊涂了,大郎小时候,你也没少抱,他除了额头有块疤,身上还有个痣呀,在胸口,不是有个算卦的,说那是福气吗?”
钱隽派了个下人注意着这个孩子,见他一个人茫然地站在金家门口,哭得可怜,那下人便走过去:“你的家以前在哪里,还记得吗?”
“那我就打扰金大哥了。”以老何的为人,金关山不理睬也不行的,金关中陪着老何,走进堂哥的书房。
金关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老何以前是淮州府的衙役,捞够了钱,雇人替他去站堂,自己在家做起了甩手掌柜。若不是够黑、够狠、见钱眼开、贪婪无度,能很快就聚敛出一生销的财富吗?金关山以前听到过老何这人不地道的风声,因而,今天见到来人,心中顿生警惕,但他为人十分义气,上门的客人,还不至于不理睬:“请,请家里坐坐!”
“是!”金二太太巴不得有人关注,她底气十足地回答道,“这事儿我孩子的爹憋在心里好久了,他不敢说,是怕大嫂犯病,这一回大嫂认下一个赝货,咱们都不知道,可我男人回来了,他清楚的。”
金关山直觉很不好,他从来没有见过钱隽这个样子,就像一头伺机捕猎的豹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敏锐和威严。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今天,自己该如何办呢?
金关中的心思,和金五爷完全相反,他恨不能大房一家立刻都凭空蒸发,那万贯家财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咬着牙,语气阴狠地对金五爷道:“我知道也有五六年了。”
“哈哈哈哈”想到自己儿子将来继承偌大的长房家产,自己肯定也能跟着享福,金关中就忍不住大笑不已。
围观的人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骂洪兴萍不是个东西。
“喝药?我这是又犯病了?”
“这个我自有主意,不消你说。”
“呜呜,我以前住在多福院,娘说我是她丢了的孩子,把我领过来,现在又让我滚,呜呜——”
金关中像被人猛打了一巴掌般,一下子愣住了,他千算万算,怎么忘了这一茬?在南林府,这萧逸就是个土皇帝,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和人家过招,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筹谋多年的诡计,竟然这么轻易被毁灭,金关中像断了脊梁的癞皮狗,离开的时候,全身都像没了筋骨一般软塌塌的。
“大哥,明白了吧?前一阵我告诉你,这个大郎是个假的,你还不信,现在总该相信了吧?”金关中得意地道,若不是金关山找了个冒充的,金关中还不想揭开这一页呢,他原来准备等金关山身体不行的时候,再来一记重磅打击,这样,大房在无后的情况下,就不得不让自己儿子来过继,现在,金关山身强力壮,他肯定还会纳妾,希望能再生一个儿子的,自己还得等。
“金风,哈哈哈”说话间,老何直奔金家大门而来。
“那你为何不说?”金五爷气得揪住了金关中胸口的衣服。
“那是你瞎想的,来,吃了药,睡一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明天,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想到这里,金关山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就算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唯一的儿子不在人世,他也不能乱了阵脚,今后该何去何从,他得好好想想。
他俩来到外院的书房,金关山让随从大虎守着门口:“不许任何人走进房子三步以内。”
老何插了一句:“金大哥,这虽然是我让人抄录的,但绝对是真的,你可以去淮州府去查。”
金关中不久前也离开了南林府,文瑾发现,金二太太每次看过来的眼神,都有些轻蔑、审视和仇恨,她确定这两口子对真的金大郎的行踪是知情的,联想到金家大房若是真的没有后代,受益人就是这对奸险狡猾的夫妇,文瑾甚至怀疑金大郎的丢失和这两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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