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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瞪了他一眼道:“铁伞先生有何指教?”

邵浣春哼了一声道;“尽管大侠箭艺超群,而且剪除了十六凶人,算是替大家做了许多好事,可也不该拿大家来开这种玩笑,要知道武林中的朋友,都是可杀而不可辱的硬汉……”

金蒲孤淡淡地道:“先生这‘侮辱’二字未免下得太欠思虑……”

邵浣春忽声道:“难道这还不算是侮辱?”

金蒲孤一笑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假如各位真的心中无愧的话,对在下那一箭大可不必理会,可是刚才在下曾细往过全场每一位的表情,似乎……”

底下的话他不再说下去,可是却换了一声嘿嘿冷笑,那笑声比他的箭上呼啸声更为令人难堪!

邵浣春忍无可忍,大声喝道:“金大侠!老朽自信平生行事无愧,可是老朽自不量力,请大侠再指教一次神箭妙射!”

说完抖开随身铁伞,离开了桌子,对木台上虎视眈眈地望着!

石广琪一皱眉头道:“邵兄!这是何苦呢!其实金大侠的话也颇有道理,自省而不缩,他那一箭对我们并无意义,自然也说不上什么侮辱,反之就是我们有愧对良心之处,那一箭正足以唤醒我们的良知……”

邵浣春怒声道:“至少也用不着一个年青人来提醒我们吧!”

石广琪轻轻一叹道:“邵兄,英雄无辈份,我们虽然比金大侠痴长一些岁月,可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了,因为邵浣春脸上的怒意更深,他知道这位老朋友是动了真怒了。

金蒲孤在台上微微一笑道:“石老英雄不必再说了,铁伞先生自信他可以挡住在下一箭,而在下久仰铁伞先生大名,亦颇有意一试!”

说着将手中长箭再度搭上弓弦。

石广琪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这不是意气之争的事!请二位都给老朽一个薄面,千万不要……”

邵浣春在他恳求的眼光下,勉强忍住怒气,正想回到座位上,金蒲孤却大声叫道:“姓邵的!你别走!”

邵烷春愤然止步。

石广琪也觉得这年青人实在太过份了,仰首对台上道:“金大侠!老朽已经央求二位息事宁人了,大侠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肯赏?”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假如他就是我所要找的对象呢?老英雄是否也要在下罢手?”

石广琪一怔道:“这怎么可能呢?”

邵浣春也大叫道;“你胡说!老朽平生行事无亏,与你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蒲孤脸色一沉道:“你很健忘,也很会原谅自己,可是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我要找的对象确实就是你……”

邵浣春愕然片刻,才大叫道:“老朽做了些什么不义之事,与你有些什么仇恨?”

金蒲孤将长箭比着他,拉弓半满道:“假如我今天想取你懂命的话,自然会明白告诉你,可是今天我已经答应见性大师与无垢师太不伤人命……”

邵浣春大声叫道:“你说!只要你说得有理,老朽不用你动手,自己会把命送上……”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用不着!我要杀你时,一定要你死在我的箭下,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容,我先得给你一个警告!我这一箭只取你一支左耳!”

邵浣春脸色一变,刚想开口说话。

金蒲孤已喝道:“别废话了!看箭吧!”

扣弦的手指一松,那支长箭呼的一声,笔直对准他的门面射去,箭行甚速,不过距离校近的人还可以见到那支箭的动向!

邵浣春的动作也很快,飞速地张开铁伞挡在面前用手一花伞柄,伞面急转起来,呼呼有声!

箭领击在伞面的铁骨上,发出叶的一声轻响,遂即向旁边弹飞出去。

邵滨春虽然被箭的强劲推后了三四步,但是他毕竟已挡开了一箭,不禁得意地大笑道:

“姓金的!我只道你那神射有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金蒲孤冷笑一声道:“邵浣春!你的话说得太早了一点,恐怕你会后悔的!”

邵浣春闻言一怔,想起他的箭具有回旋作用,也许会去而复返,忙再连伞遮住门面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大叫一声,好像是发自石广琪之口手连忙放下伞来,但见石广琪手抚着左耳,鲜血由他的手指间向下直流,当下又是一怔!

就在他征神之际,喜觉耳上一凉,连忙用手去摸,却只抓到一手鲜血,一只左耳也不见了!

长箭带着轻轻的呼啸,凌空飞回到金蒲孤的手中,箭杆上穿着两支耳朵,也在滴着鲜血!

坐得近一点的人都看清了这是怎么一会事,立刻发出一片暄然大哗,纷纷站了起来,远处的人也都向中间围拢,想看看清楚所发生的事!

金蒲烈的目中又射出凌厉的光茫,大声喝道:“大家请不要过来!”

这一声虽然叫得很响,可仍是抵不住汹涌的人潮,很多人把桌子都挤翻了,为着想靠得近一点……

金蒲孤又抽出一支长箭比在弓上叫道:“谁再要向前靠一步,在下这一箭就射穿他的心窝!”

动作加上威胁,果然发生了效力,扭动的人潮立即静止了下来,只把眼睛对准台上望着!

金蒲抓这才把箭归回箭袋,一只手擎起那支穿着两支耳朵的长箭冷笑一声道:

“石广琪!你没有想到这一箭也会有你的份吧?”

石广琪已经把手放了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是他依然维持着平静的态度,沉着声音道:“大侠此举的确颇出老朽意外,但不知老朽因何获罪……”

金蒲孤冷笑道:“我不知你是真忘了还是在装糊涂,其实你才是我最主要的对象,邵浣春不过是多了一句嘴,才陪着你倒霉,他的罪削耳可抵,你却非死不可,今日断耳示警,异日穿心伏罪,你等着吧!”

石广琪又怔了一怔道:“老朽年届八旬,死不足惜,但是老朽一定要死得明明白白!”

金蒲孤怒叱道;“老贼!你真的还不明白自己所犯的罪行吗?一定要我当众给你抖露出来吗?”

石广琪也高声道:“老朽平生行事,从无不可对人言之处,大侠尽管明说好了!”

金蒲孤脸色也激动了片刻,才低沉地道:“四十五年前你在南疆天山之麓所做的事也告诉过人了吗?”

石广真与邵境春的脸色俱都一变,借然张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金蒲孤见状又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石广滇脸色一阵激动,厉声叫道:“你是那对夫妇的什么人?”

金蒲孤厉笑一声道:“我是他们的后人,当年因为你多管闲事,害得我的父母饱受人间最难堪的痛苦,整整在天山的寒冰狱中度过了十五年悲惨的岁月,他们死的时候,我只有五岁,可是却担负着血海般的深仇,我苦心孤诣,才练成这一手箭法,本来早就想找你来报仇了,可是我的师父告诉我,不得仗技为恶,那时你正在策动大家,从事围残十六凶人的义行,我不便即时杀死你,只好咬紧牙齿忍耐着,同时足足化了两年时间,替你把十六凶人—

一都杀死了,再来找你报复,这不算过份吧!”

石广琪一直怔怔地听着,等他说完了才叹了一声道:“大侠残凶义举,老朽感激万分,大快为父母雪仇,老朽亦无话可说,唯关于昔年之事,老朽自信亦未做错……”

金蒲孤怒吼道:“你还敢狡赖,要不要我把那件事说出来请大家评评理!”

石广琪大声道:“你说!你说好了!”

金蒲孤刚想说话,邵浣春却一拉石广漠的衣服,两人互相交头接耳地私语良久,石广琪讶然道:“邵兄!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邵浣春苦笑了一下道:“起初是兄弟认事不清,后来又怕你心中不安,一直都不敢告诉你,现在没想到会连累及石兄……”

石广琪苦笑着摇摇头道:“不!你当时就说是不敢太肯定,是我太过于冲动了一点,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让我过了三十多年的平静生活,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否则我这三十多年来一定会时时内咎于心……”

金蒲孤大叫道:“石老贼!你别假惺惺了!”

石广琪叹了一声道:“随便大侠怎么想好了,对于今尊令堂之事,老朽自承错误!”

金蒲孤冷笑道:“承认错误就算了吗?”

石广漠黯然地道:“老朽并非推托之词,已往之事,老朽自承孟浪,全凭大侠制裁!”

言下之意,分明已心甘情愿地认罪了!乃使围观的天下群豪,一个个流露出莫大的惊异!

金蒲孤用冷峻的眼光飞快地扫视了石邵二人一眼,然后又冷笑一声道:

“那你们对今日削耳之事,该没有话说了吧!”

邵浣春低头不语。

石广琪却长叹一声道:“一耳何足这哉,只要大侠开一句口,老朽这条命随时都可以送上!”

少林见性大师见他与邵浣春两人突然都改变了态度,竟像两头待人宰割的羔羊,心中也觉得很是诧异,对于他们三十五年前的是非曲直,他一点都不知情,自是无法加以评断,但这两人在武林中享誉甚久,一向为世人所尊崇,现在突然现出这份可怜相,使得他不无狐死免悲之感,乃合十垂目道:“阿弥陀佛,金大侠是否能容老衲再说几句话?”

金蒲孤用手一拦道:“老禅师!在下今日不取他的性命,就是看在你的面上,假如老禅师是想替他说情的话,大可不必费神了!”

他回答得很干脆,见性觉得很难把话说下去,正在构思如何措辞时,石广琪自己也开口了:

“大师悲天悯人心怀,老朽感激无状,但此事系老朽咎由自取,大师不必再替老朽烦心了……金大侠!你什么时候来取老朽的性命,请先示一声,老朽也好作个准备!”

金蒲孤想了一下,淡淡地道:“七天够不够?”

石广滇黔然地道:“够了!够了……”

全蒲孤立刻道:“那就好!七天之后,你自己到天目山顶上的朝阳坪,我们作一个了断,而且你不妨多也几个人帮忙,同时也带好你的成名暗器石莲子,我仍愿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石广琪轻叹一声道:“老朽定必准时赴约!”

金蒲孤嘿嘿冷笑道:“我也不怕你不来!”

说完他轻轻地飘下木台,在无数人惊诧眼光的目送下,昂然地由他的来路,飞掠荷塘而去!

天目山脉在浙境交皖界处,蔓延颇广,峰恋起伏,其主峰有二,曰东天目山,西天目山,唯两山相去甚近,巍然相对,进统一名之,又因西天目山较高,若单曰天目山而未冠以东西,则必系指西天目而云。

峰高接云天,天目二字,亦因此而得名.八月二十二日夜,残月依稀,斜挂天幕,寒风悲泣,凄猪哀啼,夜色被一股凄凉的气氛笼罩着!

绝峰之巅,有一个金衣少年,正背负着双手,仰望中天残月,脸上透着一股特异的冷漠之色!

天交三鼓时,峰下幢幢地惊上几条人影,少年冷眼斜睨一下,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负手对月,壮似未觉!

又过了片刻,那些人影已来到他身后数文之处,一个苍老的喉咙向他招呼道:“金大侠!我们来了!”

少年一动都不动,只当没听见。

另一个苍老的喉咙又含怒叫道:“金蒲孤!我们来了!”

金蒲孤这才冷然转过身子道:“我早就知道了1”

来人中三另一女,男的是见性大师,元妙真人与铁伞先生邵烷春,女的只有二十上下,一张清秀的脸上笼着悲哀的凄色,双手捧着一个木盒。

第一次招呼的是元妙真人,第二次怒喝的则是邵浣春,他见金蒲孤还是那付傲然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禁更是债中火烧,厉声叫道:

“金蒲孤!你既然知道我们来了,为什么还装着没看见?”

金蒲孤哼了一声道:“我不是跟你们定的约会,自然不需在招呼你们,石广琪呢?他可是怕死不敢来了?”

那少女怨声叫道:“胡说!我父亲不会是那种人!”

全蒲孤对那少女淡淡地瞥了一眼,牵牵嘴角鄙笑道:“听说石广琪六十岁时才生了一个女儿,拜在关外长白老人门下学艺,大概就是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咬牙不语,旁边的元妙真人代为答道:“这正是石老英雄的掌珠石教姑娘,她因为途中有点耽搁,前天才赶到……”

石慧这才咬着牙叫道:“姓金的!我假如早到一步,绝不容你在我父亲的寿筵上那样肆狂……”

金蒲孤哈哈大笑道:“你没有赶上给你父亲拜寿,却赶上替他送终,还不算太迟……”

石慧的眼中突然涌起闪亮亮的仇火,使得他噤住了笑声,故作平静地道:

“怎么样?你父亲自己不敢前来送死,才叫你前来求求情的吗?”

石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言不发地踏步上前,打开手中的木盒盖子。

金蒲孤见了盒中之物,倒也怔住了,原来那木盆中以棉花铺底,棉上竟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目犹生,可见砍下尚未太久,人头缺一支左耳,白发苍苍,赫然正是石广琪!

金蒲孤呆了半晌才低低地道:“他怎么死的?”

石慧咬牙切齿地道:“是被你杀死的!”

金蒲孤怫然一整神色道:“胡说!我金某杀人从不用刀剑!而且我说过今天才找他算帐,绝不会提前动手……”

石慧的眼中闪着泪光,大声叫道:“我父亲虽然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可是你难辞其咎……”

金蒲孤神态庄重地道:“他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石慧不作声。

无妙真人慨然叹道:“没有人!石老英雄是自己刎颈而死的……。

金蒲孤惊叫道:“什么!他是自杀的?”

邵浣春悲声叫道:“石大哥一生正道,就是当年误伤你父母的那件事,使他感到从所未有的痛苦,其实这件事应该怪我才对,然而石大哥勇敢地担承了一切过失,他本想在寿筵当场就以死相偿的,就因为想等慧侄女儿回来交代一声,才请你宽限七日之期……”

金蒲孤已恢复了平静,深深地道:“他是什么时候自杀的?”

邵浣春泣不成声,含糊地道:“今天……”

金蒲孤冷笑一声道:“左右都是一死,长箭穿心并不比利刀割颈更痛苦一点,而且还落个身首两处,这老头儿真是想不开!”

元妙真人听他说话的声音中居然没有一点激动之意,对他的冷漠不近情深表反感,忍不住道:“石老英雄不惜一死,但是他抱着息事弥争的和平胸怀,深恐他死后,石慧姑娘会找你报仇,所以才忍痛自外·,…”

金蒲孤冷笑道:“那正是他聪明的地方,假如有人想替他报仇的话,恐怕死的人就不止一个了……”

石慧跳着脚,指着他怒骂道:“姓金的!你那几枝破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我父亲临死前一再限止我报复,现在我就要你好看!”“金蒲孤剑眉一挑,正想开口说话。

元妙真人已怫然道:“金大侠!你如尚具一份人性,便不应次对着石老英雄的首级说这种话!”

金蒲孤这才淡淡地道:“我该说什么话?”

元妙真人微怒道:“至少你该表示一点敬意,你们两家的事贫道不太清楚,可是据贫道所知,石老英雄在误伤令尊堂时,并不知那是错误,因为今尊堂在那时的举措,甚难令人谅解……”

金蒲孤也忽声道:“他不弄清楚内情,就可以随便出手伤人吗?”

元妙真人点头道:“这可不能怪石老英雄冒昧,以当时的情形而论,任何一个具有正义感的人,都会忍不住出手的,可是石老英雄宅心忠厚,对于今尊堂只薄加惩处!”

金蒲孤怒道:“好一个薄加惩处,却害得我父母在冻天雪地中苦受十五年的煎熬,最后仍不免于惨死!”

元妙真人道:“可是石老英雄不明内情,他是为了行侠仗义!”

金蒲孤冷笑一声道:“不明内情而行侠仗义,这种糊涂蛋还配称英雄……”

邵浣春忍不住道:“你可别冤枉石大哥,以当时的情景而论,任何人都会义无反顾,石大哥一直到他八十诞辰那天才明白内情,就是我在当时,也觉得石大哥是正当的,甚至还觉得石大哥对你父母的处置太宽大了……直到三十年前,我重游南疆,见到那个妇人,才算是明白……”

金蒲孤冷笑进:“假如我一直不出现的话,可能你永远也不会告诉他所犯的错误了……”

邵浣春点头道:“是的!至少我认为石大哥的作为并不算错,我又何必去增加他心中的不安!”

金蒲孤大声叫道:“那我父母就应该永远沉冤莫白了!邵浣春!我因为你尚有侠誉,所以才对你特别宽大,照你这种心性行为,简直就不可饶恕!”

邵浣春黯然地道:“我因为多了一句嘴,才害得石大哥负咎惨死,活着也没有意思,你爱怎么对付我都行!”

金蒲孤默然片刻才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取你一耳,已应听闻失实之惩,现在又叫你为着石广漠之死而内咎于心,我认为你的处罚已经够了!”

邵浣春长叹一声,垂首无语。

元妙真人这时态度又转好了一点,轻轻地道:“金大侠,看来阁下犹不失为一个讲情理之人……”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多承道长夸奖!”

元妙真人又造:“石老英雄误伤令尊堂,现以一死相报,你总该满足了!”

金蒲抓点点头道:“照理我应该亲手杀死他的,但是他人既然死了,也就算了!”

元妙真人又道:“平心而论,石老英雄之死,是否罪有应得呢?他当年的无心之失,是否绝对不可原谅呢?”

金蒲孤想了一下,目中神光湛然,大声道:“错误就是错误,不管有心无心,都是无可原谅的!”

元炒真人神色一肃道:“大侠对是非之辨,一丝不苟,贫道万分敬佩,因此贫道想请教大侠一个问题,假如大侠与石老英雄易地而处,见到今客堂昔年之作为,大侠将会采取什么行动!”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道长问得妙绝了,在下一直就为这个问题困惑着,直到两年前才得到一个结论,当初若是我遇上那件事,我的措置一定会更激烈,绝不会只轻伤人就了事。”

元妙真人一怔,想不到他会如此回答,半晌才道:“大侠既是作此想法,因何仍对石老英雄不谅?”

金蒲孤笑笑道:“想法归想法,是非归是非,人做了错事就必须要受罚,我很庆幸自己没遇上那种非错不可的事,希望将来也不要遇上!”

元妙真人一叹道:“大侠如此一说,贫道就再也没有话说了!”

金蒲孤神色一正道:“所以我对石广琪并不太苛求,先替他剪除十六凶人,了却他平生之心愿,更让他过完八十岁的生日,人生及髦,虽死亦不夭矣!”

元妙真人又是一叹,然后肃容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寿!大侠恩怨分明,贫道再无可非词,只有一个不情之请,尚祈大侠垂允!”

金蒲孤回了一躬道:“道长仅说不妨,只要在下能力所及,绝无不可商量之处!”

元妙真人道;“这不仅是贫道一人的希望,少林见性大师,此来亦为同一事相求……”

金蒲孤微异道:“二位世外高人的面子,在下说什么也得答应了!”

元妙真人连忙道:“谢谢大侠!那就请大侠将七天前所取去石老英雄的左耳见赐!伸使死者得全尸而殓!

金蒲孤怔了一怔道:“这个恐怕无法从命了!”

石慧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元妙真人也一怔道:“残人即不取命,取命即不残人,江湖上寻仇争殴,也要遵守这个原则,石老英雄已然身死,大侠何忍见其缺残而归呢!”

金蒲孤拍拍手道:“请道长原谅,并非在下不愿归还,而是无法归还了……”

元妙真人为之一震道:“难道说大侠已经把它给毁了?”

金蒲孤点点头道:“是的!我那天取得的两支耳朵都拿来喂狗了!”

对方的四人俱都大受刺激,石慧与邵浣春在极度的愤怒中,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性大师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大侠做得太过份了。……”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当年他对付我的父母,就是各削下一支耳朵,以耳易耳,何之太过……”

见性大师见他这种态度,不禁也泛起怒色道:“那大侠就不该再取人性命!”

金蒲孤笑笑道:“我是没有取他性命,石广琪是自己受不过良心责备而自杀的!”

邵浣春忍无可忍厉声叫道:“放屁!若不是你紧紧相逼,石大哥何至于自杀!”

金蒲孤仍是毫不在乎地笑道:“你这话就久通了,我怎么逼他了,自从那天晚上分手后,我连碧荷山庄的大门都没跨进一步,也没有同他见过面!……”

邵浣春大叫道:“可是你临走时,说出一定要杀死他的话,而且还以七天为期……”

金蒲孤一笑道:“说归说,杀人之举,必须见诸于行动,我互不会符咒邪术,那能说一句话就把人给杀死了!”

元妙真人见他存心狡辩,乃冷笑一声道:“金大侠倒推得干净,假如今日石老英雄不死而前来赴约,你将如何对待他!”

金蒲孤淡淡地道:“那天在寿筵上我见他勇于认过,心中就不想杀死他了,我所以留下七天的期限,完全是要他尝尝等死的痛苦滋味,我的父母在那种痛苦中煎熬了十五年,现在只更之以七天,我以为这很够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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