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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圣歌
漫长的平静里，汹涌的情绪在缓慢地发酵着，直到理智无法再将其控制、决堤。
洛伦佐伸出手，关掉了房间内的光源，黑暗遮蔽了两人，也将两人那狼狈的表情遮掩了起来。
“真是可怕的力量啊，霍尔莫斯先生。”
黑暗里艾琳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轻微的啜泣声。
“是的，可怕的力量。”
洛伦佐冷漠地回答着，然后用衣角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眶。
“你是在为我而哭吗？”艾琳问。
“我不清楚，我只是能切身地感受到你的一切，作为代价你的情绪与思绪也会干扰着我自己，这样的残渣会越堆越多，直到有一天将我淹没，变成我也不清楚的怪物。”
洛伦佐很平静地回答着，他攥紧了拳头，令自己保持着自我。
“我就说这次工作有鬼！放我回英尔维格啊，我不想客死他乡啊！”
伊芙想说什么，她很想说自己也可以的，但想起劳伦斯那令人绝望的武力，她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只会是洛伦佐的累赘，所有人都是。
艾琳看不见自己，但黑暗里猎魔人的眼瞳却能无比清晰地看到艾琳。
虔诚而又疯狂的教长，那名为劳伦斯的存在。
洛伦佐深呼吸，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在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他走到了一边扶起一把椅子，想了想问道。
不过室内的众人对于赫尔克里那要命的反应很冷淡，一脸的波澜不惊，在他们看来“大事”已经出过了。
艾琳的声音突然轻佻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悲伤只是错觉而已，不……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掌控情绪对于她而言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令人不安的答案在内心深处缓缓升起，早在与华生的谈话时，洛伦佐便隐隐确定了这些，但在更多的证据指向下，对于这个事实，他还是感到了恐惧与愤怒。
“还有谁知道这段旋律？这样排除推测的话，或许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是一笔交易，你为我哭泣，我为你保密。”
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红隼骂着骂着就歇了气，一脸呆滞。
“我先走了，至于你猜测的那些……我会看住海博德的。”
“这段旋律来自于一名衣着鲜红的正教枢机卿，他戴着漆黑的面具……我想，这旋律应该和你们福音教会有关吧？”赫尔克里问道。
赫尔克里笨拙地模仿着当时丽雅哼唱的曲调，说实话他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再看着他那用力过猛的表情，一切都显得如此滑稽。
“你们也是，无论在哪里，如果听到我的声音叫你们撤离，就立刻撤离，别管什么营救伊瓦尔还是刺杀教宗，都必须立刻撤离玛鲁里，返回英尔维格。”
身上多了好几处绷带的红隼正坐在布满灰尘的沙发上，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赫尔克里后又把视线移回了书本上，伊芙完全没有在意赫尔克里的回来，她拿着扫把追着波洛，这只该死的耗子到处乱钻，伊芙实在忍受不了。
“这是首无名的圣歌，仅凭着人的记忆流传着，在漫长的岁月里它的片段被遗忘，又或者被人篡改，总之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像传统一样，在福音教会之内传播。”
从047的记忆里能看到，他一直以来都渴望的只是权力而已，信仰对于他而言不值一提，让他记住这段古老的旋律，很显然不可能，而且那个家伙本就没有必要戴什么面具。
那个令人绝望的鲜红色身影，伊芙曾差一点便死于劳伦斯之手，也是在那时劳伦斯的恐惧深深地植入了她的心底。
绝望、悲伤、愤怒……无比复杂的情绪糅合在“洛伦佐·霍尔莫斯”的名字之下。
“那其他人呢，他们知道你拥有的这个力量吗？”艾琳问。
洛伦佐的话语停顿了很久，才再次说起。
曲调被赫尔克里哼得歪歪扭扭，但洛伦佐还是听出了那模糊的旋律，他的表情从冰冷变得森严，目光里透露着杀气与不安。
“那你要做什么？洛伦佐。”
赫尔克里看着面色凝重的洛伦佐，他想洛伦佐或许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还有你……”
艾琳再次发问道，在被洛伦佐窥视的那一瞬间里，洛伦佐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洛伦佐，两个意志交错在了一起，互相见证了对方的一生。
“赫尔克里，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你是被我半路拉过来的，也感谢你的付出，好让我提前知晓这个潜在的可能……如果这是真的，是在我们行动时发现的这些，后果不堪设想……我可能会害死你们所有人。”
“我可是鼠王啊！好歹是个王啊！”
洛伦佐完全没有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态，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大提琴箱，从其中拿起一把又一把的柏铁钉剑，仔细地擦拭了起来。
有质疑的目光投来，四面八方。
“那这是专属我一个人的秘密了？”
“洛伦佐呢？”
海博德艰难地问道，沉重的气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觉得这段无关紧要的旋律或许真的很重要，只是在过往历史的某个节点里，那些知晓它重要的人都死了，又或者在一年又一年的迭代中被人遗忘。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洛伦佐，毕竟那个什么劳伦斯现在只是猜测而已不是吗？我也清楚你担忧，如果只因为一个猜测就这么狼狈地逃掉，也太不符合我的身份了。”
“劳伦斯。”
“那么我所感受到的，也是你的情绪吗？”
“劳伦斯？他不是死了吗？”
门外传来话语声，有人在喊洛伦佐的名字。
“如果是真的话，建议各位接下来做好赴死的准备。”
房门被推开，声音响起，洛伦佐的眼眶微红，表情冰冷。
其他人？
“我有想过……或许在某一天，会被某个人彻底地了解，只不过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
艾琳也抓起了床单，擦干眼泪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过了很久她才慢悠悠地说道。
赫尔克里的目光顺着剑刃滑向了洛伦佐。
“不知道。”
洛伦佐将一把又一把的钉剑抽出，插进了木桌之上，拿出最后一把，指向了伊芙。
对于这一切毫不了解的海博德充满了疑惑与压力，能令洛伦佐如此严肃对待的家伙，相想必也是一头恐怖的怪物。
“你要知道，劳伦斯的价值远超伊瓦尔和教宗，如果我能杀了他，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那么就按部就班地行动。”
伊芙在一旁说道，她终于抓到了这只该死的大耗子，把它抱在怀里然后用力地揉了起来。
“大概吧，不过当我的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朋友们都死的差不多了。”
“劳伦斯？他是谁？”
净除机关与洛伦佐联手才艰难地将他杀死，而现在他又出现了，从洛伦佐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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