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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去见山本x忍辱负重
从上野真央的私宅出来。
石川隆一坐进黑色轿车里,没有启动引擎,只是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的敲击著方向盘。
沉思许久,他发动引擎,融入东京夜晚的车流,向著江东区驶去。
安全屋內,时间仿佛凝固,沉闷的空气里混杂著消毒水,旧木材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经过一段时间相对安稳的休养,和石川隆一提供效果更强的药物支持,山本健太的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
腹部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炎症得到了控制,高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弱的清醒。
他已经能够靠著枕头坐起来,喝下一些流质食物,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在疼痛和昏沉间挣扎。
然而,肉体的些许復甦,並未给山本健太的內心带来丝毫慰藉。
恰恰相反,隨著意识的清晰,一种尖锐的痛苦开始疯狂啃噬他的神经。
这间安全屋宛然一座精致的囚笼,不仅囚禁了身体,更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繫。
上野组如今是何光景?藤本木那个叛徒究竟走到了哪一步?组內的老兄弟们是还在苦苦支撑,还是早已倒戈?
还有上野真央,那个女人,她在这场针对自己的清洗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无数的问题,日夜不休,像毒蛇一样缠绕著山本健太的思绪。
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擬著藤本木戴著偽善的面具,一步步蚕食他经营多年的权力版图,如何巧言令色的拉拢,或残酷无情的打压那些曾经向自己宣誓效忠的干部。
而上野真央,那个一直仰其鼻息的女人,很可能正冷静的旁观著,甚至......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享受著鷸蚌相爭的渔利。
这种被蒙住双眼,塞住耳朵,只能任由仇敌宰割自己心血的感觉,比伤口最疼痛时还要难以忍受百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一直守在门边,阿哲瞬间肌肉賁张,绷紧了身体,右手滑向腰后,握住了藏在衣下的枪柄。
他的双眸锁定著门板,像是能穿透木材,看清外面的不速之客。
“是兄长。”
石川苍太低沉的声音及时响起,打破了几乎要引爆的紧张气氛。
他同样警惕,但对这脚步声更为熟悉。
阿哲的手並未完全鬆开枪柄,但身体的姿態略微放鬆了些许。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石川隆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外面走廊昏暗的光线,將一片阴影带入了室內。
他仍旧穿著跟上野真央见面时的西装,脸上有如戴著一副精心雕琢的面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石川隆一那双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的扫过狭小逼仄的屋內,掠过神情紧张的阿哲和微微頷首的弟弟,最终定格在山本健太的脸上。
“石川君。”
山本健太的声音比前几天確实有力了不少,但长期的虚弱和压抑,仍然让其的嗓音带著明显的沙哑,同时本能的试图將腰背挺得更直一些。
这是一个曾经的上位者,即使在落魄时,也不愿丟弃的最后体面。
石川隆一微微頜首,径直走向屋內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木头椅子,拉到山本健太的床边坐下。
椅腿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山本组长,你的气色好多了。”
山本健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僵硬而苦涩。
“托你的福。“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他迫不及待的拋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恐惧。
只是,石川隆一接下来的话语,像是一把冰冷的凿子,一字一句的凿开了山本健太仅存的侥倖。
“很糟。藤本木,已经计划在近期,正式对外宣布你的死讯。“
“什么?”
山本健太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呼吸立时变得粗重急促起来。
儘管他內心早已做过最坏的打算,无数次告诉自己藤本木绝不会让自己活著成为障碍,但当亲耳从石川隆一口中听到这个確切的消息时,一股混杂著极致愤怒、荒谬和锥心之痛的浪潮,还是衝垮了理智。
幸好,腹部的伤口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山本健太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恢復了一丝清醒。
“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石川隆一的声音如冰冷的铁,毫无感情的陈述著事实。
“他不仅敢,而且动作很快,效率很高。”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最多再有两三天,你因伤重不治,於某处秘密离世的消息就会通过特定渠道散布出去。”
“届时,他会以若头的身份,在你死讯传开,组內人心惶惶之际,迅速出面稳定局势,並顺理成章的接管组內的大部分核心事务。“
“目前,几个原本態度暖昧,意图观望风色的干部,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已经明確表態支持。”
“另外,负责赌场和风俗店这两块最重要利润来源的几名干部,也......倒向了他那边。”
石川隆一每报出一个名字,山本健太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名字,有些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有些是跟自己打拼多年,自以为能够完全掌控的老部下。
此刻,这些名字仿佛化成了一把把烧红的匕首,反覆捅刺著山本健太早已千疮百孔的信任和尊严。
背叛的滋味,苦涩得让他快要呕吐出来。
石川隆一后面的话,就像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將山本健太因愤怒而燃起的些许火苗彻底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但这,还不是目前最麻烦的情况。我通过特殊渠道,得到了確切的情报,藤本木,近期与赤松组的人接触频繁。“
“赤松组?”
山本健太失声吼了出来。
连一旁始终保持著高度戒备的阿哲,和一向沉稳的石川苍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剎那,脸色也都骤然一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赤松组,是盘踞在上野组势力范围旁边,规模实力都与上野组在伯仲之间的敌对极道组织。
双方为了爭夺地盘生意,过去数年间爆发过无数次或大或小的衝突,流血事件时有发生,积怨极深,说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死敌也毫不为过。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引狼入室吗?他疯了!”
山本健太激动的手指抠进了身下粗糙的床单里,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石川隆一言简意賅,准確的点破了藤本木的意图。
“很简单的策略,借刀杀人。藤本木虽然暂时占据了上风,但他的根基並不稳固。组內仍有不少忠於你的老派成员,以及数量不少还在犹豫观望的中间派。“
“藤本木需要藉助一股强大的外力,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彻底清除掉所有潜在的反抗力量,同时也能极大的震慑那些摇摆不定的人。“
“与虎视眈眈的赤松组合作,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式。”
“到时,赤松组出动人手,帮他清理內部障碍。而他只需付出某些代价,再用反击外敌的口號,就能轻易收穫人。”
话音落下,安全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山本健太粗重而不稳定的喘息声,在压抑的空气里迴响。
藤本木的这一手,已经完全超出了极道內部权力斗爭的底线。
这是彻头彻尾,將上野组基业和无数兄弟用血汗打拼下来的家当,拱手送给死敌,不可饶恕的背叛。
山本健太的脸色惨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双手死死的攥著床单,有若是藤本木的喉咙。
霎时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山本健太摇摇欲坠,不仅仅是由於伤势未愈,更是因为这急转直下,令人绝望的局势。
內部有狡诈凶残的叛徒步步紧逼,外部有宿敌磨刀霍霍伺机而入,而自己,却像一个被遗忘的孤魂野鬼,躲藏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无能为力。
“完了......如果......如果赤松组真的插手进来....
4
山本健太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灰败和绝望。
面对藤本木,他或许还能凭藉著多年积累的威望和残存的力量,寻机一搏。
可一旦让赤松组这只恶虎闯入了家园,在组內四分五裂的情况下,上野组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会被彻底撕碎瓜分。
此刻,山本健太宛如已经看到了组织覆灭,血流成河的悽惨景象。
然而,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未必。”
山本健太猛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好似濒死的困兽,紧紧的盯住石川隆一。
“你.....你有办法?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石川隆一迎著山本健太的目光,淡淡的道:“办法有,但非常冒险。而且,需要你做出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
“什么选择?”
山本健太急切的追问,身体不自觉的前倾。
石川隆吸了口气,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宛若子弹射入山本健太的耳膜。
“你必须儘快,在藤本木正式宣布你的死讯,返回上野组总部,公开露面。”
山本健太以为自己因为伤势產生了幻听。
“回去?我现在这个样回去,和投罗,主动送死有什么区別?”
“藤本木正愁找不到我,我一旦出现,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干掉,然后对外宣称我是迴光返照或者乾脆是假冒的!“
石川隆一併未否认山本健太的判断。
“在通常的情况下,你的顾虑完全正確。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规则也因此不同。”
“藤本木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过早宣布了你的死亡,急不可耐的引入了外部的敌人。”
他开始条分缕析,语气沉稳而极具说服力,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棋局。
“第,你的死復,本身就是对藤本最有,最直接的反击。”
“当那些因为相信你已经死亡,而不得不暂时屈服於藤本木淫威之下的干部和普通成员,看到你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时,藤本木精心编织的谎言会顷刻崩塌,人心也会產生巨大的动摇。”
“而那些始终忠诚於你,却苦於群龙无首,找不到方向的老派成员,会立刻重新找到主心骨,凝聚起来。“
“第二,藤本木勾结赤松组,这是他最大的败笔,也是我们能够利用,最有力的武器””
“极道內部再怎么爭斗,那也只是家事。但引入外部强敌,尤其是像赤松组这样的死敌,来对付自己人,这是所有极道组织都深恶痛绝,绝对无法容忍的大忌!”
“只要你现身,当眾揭露藤本木与赤松组秘密接触,意图出卖组织利益的行为,就能在道义上彻底將他孤立起来,打上叛徒的烙印。”
“到了那时,哪怕是一些原本保持中立,或者对你不满的派系,也绝不可能去支持一个引狼入室的叛徒。道义,有时候比刀枪更有力量。”
“第三,也是目前最关键的点,灯下黑。”
石川隆一的嘴角微扬,转瞬即逝。
“藤本木此时的注意力,必然全部集中在如何利用你的死讯快速整合內部力量,清除异己,以及与赤松组进行利益交换和行动协调上。”
“他绝不会想到,你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回到风暴的中。”
“那里看似是龙潭虎穴,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反过来看,在你正式公开露面,引起所有人注意后,那里对你而言,可能比任何一间偏僻的安全屋都要安全。“
“原因很简单,在眾目睽暌的总部,在你重新获得部分支持者拥护之前,藤本木绝对不敢,也不能公然对你下杀手。”
“那样做,无异於当著所有组员的面,坐实了弒主篡位的罪名,会让他失去所有人心,包括那些现在支持他的人。藤本木承担不起这种代价。“
山本健太沉默了。
石川隆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混乱如麻的局势,將內里隱藏的逻辑和可能性,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得不承认,石川隆一的分析极具说服力。
藤本木现在確实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但正因为势在手,必然会得意,会疏於对某些不可能情况的防备。
特別是对一个已经被其宣判了死亡的人。
总部,那个他经营了十几年,每一个角落都熟悉无比的地方,確实可能成为最意想不到的藏身和反击之所。
回去,无疑是踏入虎口,將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敌人的刀锋之下。
但这,也的確是绝境之中,唯一撕开黑暗,博取一线生机的方法。
不过,山本健太考虑到目前自身的情况,摇了摇头。
“风险.....还是太大了。我的伤......走路都还需要人搀扶,脸色恐怕比鬼好看不了多少。这样一个虚弱不堪的组长,如何能稳定人心?”
“只怕我一露面,反倒会让更多人觉得我气数已尽,更快的倒向藤本木。”
“而且,就算我勉强回去了,藤本木被逼到绝路,难保不会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动手.—
,,石川隆一毫不迴避这个问题,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山本健太的脸上,“风险与收益,从来都是成正比的。至於你的伤势....以及如何確保藤本木在初期不敢轻易动手,这就需要你做出一些至关重要的......姿態。“
他刻意在“姿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姿態?”
山本健太皱紧了眉头,不解其意。
石川隆一冷漠的说道:“是的,姿態。你这次回去,首要目的,不是为了马上找藤本木清算旧帐,发泄你个人的仇恨。“
“你的核心任务,是稳定上野组摇摇欲坠的局势,是为了戳穿已死的谎言,更是为了阻止藤本木勾结赤松组,出卖整个组织利益的叛徒行为。”
“所以,你需要表现出,个为了组织的存续,忍辱负重,顾全局的组长形象。”
“你要让所有看到你的人,尤其是那些中间派,感受到你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担当,而不是急於报復的戾气。“
话音刚落。
山本健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压制不住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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