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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神秘纸条x试探青梅
一九六零年七月的东京夏日的晨雾尚未被烈日彻底驱散,湿漉漉的笼罩著东京的街巷。
黑色公爵王轿车像一尾沉默的黑鱼,平稳的滑入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
车窗外的光景是昭和三十五年的东京,战败的阴影尚未完全褪去,但经济的脉搏已强劲的搏动,新旧交织,在烟尘与希望中奋力前行。
车內,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只有引擎低沉而稳定的轰鸣,以及窗外偶尔穿透隔音玻璃传来的,沉闷刺耳的喇叭声,提醒著人们外界的存在。
石川苍太正襟危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他的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偷偷打量著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阿哲。
阿哲看起来貌不惊人,甚至有些过於普通,不像一个为大佬开车的心腹。
但他握著方向盘的手稳定得异乎寻常,十指关节粗大,指节处有著厚厚凸起的蚕茧。
开车过程中,阿哲偶尔极其快速扫过后视镜,那自光锐利得像淬了火的针。
石川苍太心里清楚,能成为山本健太十几年来形影不离,託付性命的心腹司机兼保鏢的人,绝非凡俗。
阿哲同样在暗中观察石川苍太。
这个年轻人他有点模糊的印象,大概是无意间见过几面,组里新来的若眾,具体情况不清楚,
但应当没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
毕竟,上野组有著一群渴望上位的年轻人。
如果石川苍太能力出色的话,至少应该听说过名头。
可惜,阿哲连名字都没听过。
然而,昨夜就是这个无名之辈,却在组长从神户返回东京途中遇袭,生死攸关之际,突然杀出,恰到好处的救下组长?
组长又为何在如此危急关头,將联繫自己这最后一条隱秘生命线的重任,交给这样一个资歷尚浅的年轻人?
此刻阿哲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审视。
可他深谱极道世界的规矩,组长不说,绝不会多问一个字。
阿哲只需要像最精密的机器一样,確认指令的真实性,然后毫不犹豫的严格执行即可。
在石川苍太的指点下,车子並未直接驶向安全屋所在的街区。
阿哲握著方向盘,沉稳的驾著轿车先在附近区域绕起了圈子。
他嫻熟的利用后视镜观察后方,不时看似无意的变道、减速、加速,测试著是否有不怀好意的尾巴黏在后面。
多年的经验让阿哲像猎犬一样灵敏。
確认安全后,他才方向盘一打,拐进了世田谷区,而山本健太的藏身处就位於三区交界处的一座住宅区內。
黑色公爵王,最终停在了距离安全屋仅有两三条街道的一个僻静角落,车头对著来路,隨时可以起步离开。
车辆刚刚停好。
阿哲言简意咳,声音低沉而沙哑:“下车,走过去。”
他率先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两个沉甸甸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採购来的食物、罐装水、新的绷带、消毒药水和其他安全屋里取来的特製消炎药。
石川苍太一看,连忙跟著下车,下意识的想伸手帮忙拎一个包,以示勤快。
阿哲摇摇头,制止了石川苍太。
“不用了,我能提得动,你走前面,注意周围。”
说完,他將一个帆布包背在肩上,另一个手提著的包,拉链並未完全拉死,露出里面物品的一角,也方便隨时伸手进去取用里面的武器反击。
石川苍太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阿哲的谨慎和防备。
他点点头,深吸了一口带著霉湿气息的空气,走在前面。
此刻,石川苍太宛如初入丛林的小兽,努力观察著寂静的街道和两旁门户紧闭的住家。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著几步的距离,快速而安静的穿过最后几条狭窄的小巷,绕到了安全屋的后院门。
石川苍太停下脚步,有节奏的,轻轻在旧木门上敲了几下。
这是他和山本健太事先约定好的暗號。
片刻沉寂后,屋內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山本健太苍白而警惕的脸孔在阴影中露了出来见到是石川苍太和阿哲,他紧绷神经鬆弛下来,迅速挪开了身子。
两人闪身而入。
然后,阿哲反手就將门牢牢锁死。
“组长!”
他看著山本健太裸露手臂上胡乱包扎,已被血污浸透的绷带,以及他那明显失血过多后的憔悴脸色,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担忧和愤怒交织的神情。
阿哲放下帆布包,恭敬的躬身行礼,用难以压制的愤慨道:“您受苦了!”
“没事,还死不了。”
山本健太摆了摆手,示意心腹不必多礼。
接著,他急切看向那两个鼓囊囊的帆布包。
“东西都带来了?”
阿哲一边打开帆布包,一边回答。
“按照您的吩附,食物、水、药品都备齐了,足够几天之用。除了消炎药是从別处安全屋取来,其他都是分散在不同区域商店买的,不会引人注意。”
山本健太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阿哲,你做事我放心。”
隨即,他又望向石川苍太,眼底深处藏著警惕的戒备。
“路上顺利吗?”
石川苍太连忙回答:“很顺利,组长。我按照您说的方法找到了阿哲桑,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可惜,他对清晨来时路上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拦截与昏迷一无所知,眼中只有完成任务后的些许放鬆。
山本健太“嗯”了一声,在心腹的小心扶下,重新坐回墙角铺著的旧垫子上。
阿哲跪在一旁,熟练的打开新的急救包,拿出剪刀、镊子、消毒水和雪白的绷带,小心翼翼的为他更换手臂上那早已航脏不堪的旧绷带,清理那道皮肉翻卷,挣狞可怖的伤口。
只不过,目睹伤口的情况,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冰冷彻骨的杀意。
“赤松组的杂碎......竟然敢下这种黑手!”
阿哲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压抑著沸腾的怒火。
听闻此言。
山本健太面露冷色,语气平静,却蕴含著暴风雪般的寒意。
“这笔帐,迟早要让他们用血来还!”
言罢,他任由阿哲处理伤口,扭头望向窗外被窄窄窗框切割出的一小片灰蓝色的天空。
忽然,山本健太似乎想起什么。
“但现在,组里的事情更麻烦。阿哲,我失踪的消息,组里有什么反应?”
阿哲手下动作不停,大脑却在回忆和筛选信息。
“表面风平浪静。我也是今早才从苍太这里得知您的情况。”
“另外,昨天下午,上野真央小姐和藤本若头都分別来问过,您预计什么时候从神户回来。其他的,倒也没有多问。”
话音刚落,山本健太嘴角扬起,充满讥讽的冷笑。
“没多问?恐怕他们不是在关心,而是在查证我確切的返程时间!这两个傢伙,心里正巴不得我直接死在外面,回不来才好!”
阿哲一证,抬起头,神色凝重。
“组长,您的意思是.....:
面对心腹的询问,山本健太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我遇袭的事情,绝非偶然!”
“赤松组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在那条偏僻的路上等著我?时间、地点,拿捏得如此精准!
组里肯定出了內鬼!而且,这个內鬼的地位,绝不低!”
此话一出,阿哲和石川苍太心中都猛地一震。
组內高层出现叛徒,这是最可怕也最致命的事情。
藤本木..:
山本健太几乎是咬著牙,碾磨著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养不熟的野狼!他一直对我的位子虎视,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还有上野真央那个贱人,別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整天在盘算什么,想替她那个死鬼老爹报仇?做梦!”
“这个女人平常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更想自己坐上组长位置!”
“一个娘们,心比天高!可惜,极道是男人的天下!”
说著说著,山本健太骤然闭嘴,用审视的眼神盯著石川苍太和阿哲。
“所以,我现在谁都不能信。除了你们俩。”
阿哲闻言十分感动,立即低下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道:“愿为组长效死!”,
石川苍太早已不是昔日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他装作热血沸腾,赶紧跟上表忠心。
“我也是!誓死追隨组长!”
石川苍太知道,这是一个危机,但也是一个前所未有,靠近权力核心的机会。
山本健太点了点头,对阿哲吩附道:“阿哲,你回去之后,要想办法稳住他们。”
话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稍作思索。
“就说我路上染了急病,需要静养几天,任何人都不见。”
“组里的日常事务,暂时由几位若头补佐,以及顾问共同商议处理,特別重要的事情,通过你向我匯报。”
山本健太没有直接指定若头藤本木代理,其防备之心昭然若揭。
阿哲郑重点头应下。
“是!我明白!”
山本健太继续语气阴森的说道:“另外,你要想办法,暗中查一查,昨天我回来的详细行程,
除了你们几个,到底还有谁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
“重点,给我盯紧藤本木和他身边的亲信,包括上野真央那边的所有动静!一有异常,马上告诉我!”
阿哲闻言面色凝重。
他知道这个任务何其艰巨和危险,无异於在刀尖上跳舞,但还是郑重承诺。
“嗨依!我会尽力去查,一定小心谨慎!”
山本健太又看向石川苍太。
“苍太,你暂时留在这里。阿哲会定期送物资过来。你照顾好我的起居,也要机灵点,注意外面的风吹草动。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都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石川苍太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意味著在组长最虚弱的时期,他將成为其身边最亲近的守卫和亲信,这是莫大的信任。
石川苍太压下心中的激动,用力点头道:“是!组长!请您放心!”
吩咐完这些,山本健太似乎耗去了不少精力,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养神。
阿哲为组长仔细处理好伤口,又將食物和水分类整理摆放好,便恭敬的低声告辞离开。
他必须快点返回组里探查情况,以便应对內部那些蠢蠢欲动的傢伙们。
当然,阿哲也不会忘记赤松组。
安全屋的单扇旧木门轻轻合上,落锁的声音轻微不可闻。
屋內再次恢復了压抑的寂静,只剩下山本健太因为伤痛和心事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石川苍太儘量放轻动作整理物品的细微窒声。
与此同时。
就在阿哲返回上野组的路上。
世田谷区,上町。
上野组总部。
一间书房內。
藤本木面色阴沉的坐在一张放满毛笔的长桌后。
他的面前,正站著清晨那个被石川隆一击晕的跟踪者。
此刻他已经取下了鸭舌帽,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和惊慌的脸,额头上多出一块明显的淤青。
..所以,你不仅跟丟了阿哲,还被人从背后打晕,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乃至连象徵身份的徽章都丟了?”
藤本木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压迫感。
跟踪者嚇得浑身发抖,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
“非......非常抱歉!藤本木大哥!是我无能!我......我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对方动作太快了!”
藤本木用力一拍桌子。
“废物!”
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嚇得跟踪者全身一颤。
藤本木站起身,在书房里烦躁的步。
他派去跟踪阿哲,本只是抱著试一试的心態。
而整件事则源於昨夜那件极其诡异的神秘纸条。
昨夜,当他回到臥室准备就寢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床铺中央,平整的放著一张摺叠起来的白色纸条。
没有任何人闯入的跡象,窗户和门锁都完好无损。
这张纸条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他惊疑不定的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今晚山本健太遇袭,明日晨,跟紧阿哲,或可知晓山本下落。”
纸条没有落款,没有多余信息,字跡更是刻意扭曲潦草,凌乱得无法辨认出自谁手。
这张神秘的纸条,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让其一夜无眠。
是陷阱?还是真的情报?
如果是陷阱,目的是什么?
若是真的,送纸条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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