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四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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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国公马家，借太上皇丧礼之机大肆敛財，收受地方官员的“奠仪”，被都察院联名弹劾后抄家，主家流放三千里；

修国公侯家，参与西寧郡王与蒙古的走私，被削去爵位，全家流放边疆；

缮国公石家，祖上留下的田庄长期瞒报赋税，被户部查出后追缴巨额欠款，因无力偿还，只得变卖祖產抵罪，最终沦为平民；

理国公柳家，家族子弟酒后失言，辱骂新帝“刻薄勛贵”，被锦衣卫当场抓获，以“大不敬”之罪革去爵位，全家迁往苦寒之地。

境遇稍好的是镇国公后人牛继宗。他见大势已去，审时度势主动投靠皇帝。牛继宗本身握有军权，也是个將才，皇帝便留用了他。

四王八公各家被处置时，

荣国府眾人一直战战兢兢，生怕灾祸哪天落到自己头上。

贾赦也不敢外出游盪了，贾政每日准点上朝下朝，不敢再与其他勛贵家串联；就连上朝时，他都不敢朝皇帝那边看，生怕与皇帝眼神对上，直接被治罪。

荣国府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喘，丫鬟僕役们更是小心翼翼。

贾母听闻外面的情况，心中忧惧，日渐憔悴。王夫人日日拜佛，祈祷灾祸不要找上门，见贾母茶饭不思，劝道：“老太太，元春还在宫里，皇帝定会念著这份亲情的。”

这话出口，王夫人自己都不信——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行事，怎会被一个后宫女子羈绊？

若皇帝真这般看重女色，后宫便不会有冷宫了。

“希望如此吧。”

贾母说了一句，目光隨即落在屋里的姑娘们身上——迎春、惜春、探春等人，“我只是怕咱家若真败了，她们姐妹今后该如何立足。”

贾母想得没错，

皇帝行事，又怎会被女子左右？

《红楼梦》原著里元妃之死，其实大概率与皇帝有关。元妃死后约一年，皇帝便查抄了贾家。

如今贾家迟迟未被动，

皇帝主要还是顾忌贾蓉，也就是顾忌李长青。

但话说回来，

四王八公的旧勛贵集团已然土崩瓦解，

可终究不够彻底——

贾蓉所在的寧国府，本就早已没落，在军中和朝堂上没什么根基人脉；原本的贾家，核心说的还是荣国府那边。

八公本以贾家为首，

若贾家不倒，难免让某些人存有死灰復燃的幻想。

所以，贾家必须处置，

皇帝思虑的，是处置到何种程度。

太轻不行，太重也不行，

这个度必须拿捏精准。

事情就这么拖到了眼下。

这日，

荣国府忽然传出噩耗：贾母昏迷。贾赦、贾政、贾宝玉等人急忙赶去，同时派人通知寧国府，尤夫人与秦可卿也火速赶来探病。

大夫忙前忙后，又是针灸又是灌参汤，贾母终於悠悠转醒。

但大夫直言，

贾母已是油尽灯枯，若有遗言，需儘早交代。

贾母扫过屋內眾人，眼中满是不舍，最后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两个儿子贾赦贾政，

贾母看看这两个不爭气的儿子，语气艰难道：“我自知大限將至，只是放不下你们。我死之后，贾家恐遭大难。”

“母亲——”

贾赦、贾政两人大惊。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所作所为！四王八公如今只剩贾家，处置只是早晚的事。若想保住一家老小，你们应该早去皇宫，跪求陛下撤销荣国府爵位——唯有如此，才能保你们性命。”

贾赦、贾政大惊失色，却心有不甘：

“国公爵位是祖宗拼命挣来的，怎能在我们手中丟失……”

贾母深吸一口气，带著怒意道：“其他家的爵位哪个不是祖上挣来的？可谁保住了？难道你们想步他们的后尘不成……咳咳咳……”

因情绪激动，贾母猛地咳嗽起来。

“母亲息怒，我们听母亲的。”

好半晌，

贾母才止住咳嗽，又看向两个儿子，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今后想要活命，就去求蓉哥儿，一定要去求他！只有蓉哥儿能保住你们性命，切记，切记……”

说到最后，

贾母的气息渐渐微弱，最终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