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成了!我们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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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一声脆响,銼刀直接打滑,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孟广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咱们的淬火钢还硬!”
刘建国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猛地转向江河。
“这帮瑞士佬,是存心来砸场子的!”
江河的脸色,比纸还白。
他刚刚还在幻想后续的大订单,现在,却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完了。
牛皮吹破了。
“问题,不在机器。”
楚风冷静理性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绝望的死寂。
他走到那把崩了刃的刀具前,看了一眼。
“我们的矛,不够利。”
他转过头,看向孟广才和谢承志。
“我们现有的高速钢刀具,硬度,已经到了天板。”
“要啃下这块硬骨头,我们需要一副新牙。”
他走到小黑板前,拿起了粉笔。
这个动作,已经成了红星厂解决一切问题的,神圣仪式。
“我们来做,硬质合金。”
“硬质合金?”孟广才和谢承志同时开口。
“对。”楚风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母。
“wc。”
“碳化钨。”他解释道,“一种人造化合物,它的硬度,仅次於金刚石。”
“但是,它很脆,像玻璃。”
“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胶水』,把它粘起来。”
他又写下了一个化学符號。
“co。”
“金属鈷。它有很好的韧性。”
“我们把极其细微的碳化钨粉末,和鈷粉,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压製成型,然后在高温下进行烧结。”
楚风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
“鈷,会像水泥一样,把坚硬的碳化钨颗粒,紧紧地包裹、粘合在一起。”
“这样得到的材料,既有碳化钨的超高硬度,又有鈷的韧性。”
“它,將是我们这头钢铁巨兽,无坚不摧的,龙之牙!”
孟广才和谢承志,呆呆地看著黑板上的图和公式。
他们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用一种软的金属,去粘合一种硬的颗粒?
这……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
“可是……碳化钨,我们从哪儿弄?”孟广才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自己做。”楚风回答。
“核心是两步:先用氢气还原法,制出碳化钨粉末;然后,必须加入金属鈷粉作为『黏合剂』,才能在高吨位压机下压製成型,最后进入烧结炉。”
“老孟,炉子和压制模具是关键。”
“承志,”他转向谢承志,“你需要计算出碳化钨与鈷的最佳配比,这决定了合金的硬度和韧性。”
“而我,”楚风的目光扫过眾人,“来负责最关键的温度曲线和烧结气氛控制。”
一场全新的,围绕著“牙齿”的攻关战,再次打响。
这一次,没有全厂动员的喧囂。
只有一座新建的,被列为“特级禁区”的小小实验室里,彻夜不熄的灯火,和那座由孟广才亲手搭建的,简陋却高效的烧结炉里,散发出不断升腾的,灼人热浪。
五天后。
一小块只有指甲盖大小,呈现出深灰色金属光泽的,沉甸甸的合金块,被送到了杨卫国的手里。
“就这玩意儿?”杨卫国掂了掂,满脸怀疑。
他把它固定在磨床上,试图磨出一个刀刃的形状。
砂轮飞转。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火星四溅。
五分钟后,杨卫国关掉磨床,拿起那块合金。
它被磨掉了一层,露出了一个锋利的,带著寒光的刃口。
而那张高硬度的砂轮,原本平整锋利的砂轮表面,竟被这块小东西磨得有些发亮,露出了钝化的磨粒!
“我的娘嘞!”杨卫国手一抖,差点把那块小东西掉在地上。
用它,磨坏了砂轮!
全新的刀具,被小心翼翼地安装到五轴工具机上。
那块折磨了他们一个星期的,瑞士產的鈷基合金,再次被摆上工作檯。
这一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卫国深吸一口气,再次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
刀具,落下。
“嘶……”
那声音,不再是轻微的切削。
而是一种充满了力量感的,仿佛热刀切黄油般的,顺滑而沉稳的嘶鸣!
银白色的金属屑,像捲曲的缎带,流畅地,不断地,从工件上剥离下来。
没有尖啸。
没有火星。
只有一种征服的,酣畅淋漓的美感。
机器,不知疲倦地,跳著那支属於钢铁的芭蕾。
一个小时后。
当机器停止,主轴抬起。
那个曾经只存在於图纸上的,复杂得如同艺术品的陀飞轮框架,静静地躺在工作檯上。
它闪烁著迷人的金属光泽,每一个鏤空的细节,每一个微小的倒角,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车间里,一片死寂。
江河颤抖著,戴上白手套,用天鹅绒的软布,把它捧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捧著的,不是一个零件。
是一颗会跳动的,瑞士钟錶业的,心臟。
……
又是一个星期的,漫长等待。
江河办公室里的那台电报机,突然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急促,狂乱,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江河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翻译。
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当他翻译完最后一个单词时,他猛地跳了起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撞开门,衝进刘建国的办公室,把那张写满了狂草般字母的译文,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成了!刘厂长!我们他妈的成了!”
刘建国被他嚇了一跳。
“什么成了?”
“瑞士人!”江河的声音嘶哑,像在梦囈,“他们说……他们说这是上帝用雷射鵰刻出来的作品!”
“他们问我们,开价多少!”
“他们要一千个!不!他们要我们未来十年,所有陀飞轮框架的独家生產权!”
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指著电报的最后一行。
“他们……他们已经把十万瑞士法郎的定金,打到了我们在港城的帐户上!”
“作为……作为请求我们务必和他们合作的……诚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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