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洞房花烛夜，隔壁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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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单向的落地玻璃。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主实验室的全景。

这个背影，林峰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施耐德！

“老师，游戏结束了。”林峰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他手里的枪，稳稳地对准了那个背影的后心。

苏晴和王翰也从两侧包抄，枪口锁定了目標。

听到林峰的声音，那个背影，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了椅子。

一张林峰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五年不见，施耐德老了很多。他的脸颊深陷，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窝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依旧像鹰一样锐利，此刻，正带著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看著林峰。

那情绪里，有愤怒，有怨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態的，见到杰作时的欣赏。

“结束？”施耐德的嘴角，扯出一个虚弱而怪异的笑容，“不，我亲爱的学生，好戏，才刚刚上演。”

他的目光，越过林峰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王翰和苏晴，然后又回到林峰的脸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以为，你会被那道化学题困死，或者，被外面的守卫干掉，再或者，被那两挺马克沁机枪，打成筛子。”

“但你没有。你每一次，都用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讚嘆，“你比我想像的，成长得更快，更出色。”

“那还要多谢您的教导。”林峰的枪口没有丝毫动摇。

“哈哈……”施耐德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著一丝神经质的疯狂，“是啊，我的教导。我教了你化学的真諦，教了你科学的严谨，教了你如何去创造……而你，却用这些，来背叛我，来毁灭我的心血！”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

“你偷走了我的成果，你毁掉了我的网络，现在，你还想来毁掉我最后的，也是最完美的作品！”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房间角落里，一个巨大的玻璃反应罐。

那罐子里，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无数气泡正在其中翻滚，各种管线连接著罐体，似乎正在进行著某种化学反应的最后阶段。反应罐旁边的控制屏上，一个红色的数字，正在倒计时。

05:00。

“看到了吗？”施耐德的眼神变得狂热，“那就是『浮士德』的最终形態！比我给你的样品，纯度高十倍，毒性强百倍！只需要五分钟，不，现在只需要不到五分钟，我毕生的心血，人类歷史上最完美的杀人艺术品，就將诞生！”

“你休想！”王翰怒吼一声，就要上前去砸了那个罐子。

“別动！”林峰和施耐德同时喊道。

施耐德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白大褂的扣子。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的胸口，赫然绑著一个由电线、雷管和玻璃瓶组成的，极其精密的装置。那几个玻璃瓶里，装的正是那种无色透明的神经毒剂。而所有的线路，都连接到他手腕上一个类似心率监测器的东西上。

一个心跳炸弹。一个完美的，同归於尽的死局。

“你们可以开枪。”施耐德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病態的笑容，“在我心臟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这个小玩意儿，就会把这几瓶毒剂，变成最致命的雾气，充满这个房间。我们谁也活不了。”

“或者，”他摊开双手，像一个等待谢幕的演员，“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陪我一起，静静地欣赏我的杰作，是如何诞生的。”

“林峰，我的学生，做出你的选择吧。”

林峰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看著那个疯狂的老师，看著那个不断倒计时的反应罐，看著他胸前那个隨时可能引爆的死亡装置。

开枪，同归於尽。

不开枪，眼睁睁看著足以毁灭几十万人的剧毒物质，被成功製造出来。

他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