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汉家国土，不容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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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的守军，也看呆了。

他们停止了廝杀，难以置信地看著城下那一边倒的屠杀。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

一个年轻的士兵，扔掉了手里的环首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朝廷……朝廷没有忘记我们！”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

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兵，抚摸著城墙上的砖石，泪流满面。

那些刚刚还在浴血奋战，连死都不怕的铁汉，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西突厥的军队，彻底崩溃了。

他们丟下同伴的尸体，仓皇向著来路逃窜。

“將军，追吗？”

副將来到孙寒身边。

“穷寇莫追。”

孙寒勒住马，看著狼狈逃窜的突厥人，声音平静。

他收起长枪，调转马头，向著那座古城缓缓行去。

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名身形挺拔，但脸上写满沧桑的將领，带著几十个同样满身血污的士兵，走了出来。

他走到孙寒马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纯白色的甲冑，和那面“孙”字將旗。

然后，他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大隋河西都护府，参將姜淮。”

“携麾下將士，见过將军！”

李世民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房玄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大隋！

真的是大隋的军队！

一支，在这里坚守了三十多年的，大隋军队！

李世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亲手埋葬的王朝，竟然还有一支孤军，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为那面早已不存在的旗帜，战斗了三十多年？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孙寒翻身下马，扶起了姜淮。

“將军请起。”

他对这支军队，同样充满了好奇。

刚刚系统发布的签到任务，只是让他击退突厥人。

可眼前的一切，远比一个简单的签到任务，要有趣的多。

姜淮站直了身体，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激动与疑惑。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敢问將军，可是朝廷派来的援军？陛下……陛下他，还记得我们这些边关的丘八？”

他身后那几十个老兵，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听清孙寒的回答。

这个问题，他们问了自己三十年。

在无数个被风沙侵蚀的夜里，在每一次抵御突厥人进攻的间隙，他们都在问。

孙寒沉默了。

看著眼前这些衣甲破烂，却脊樑挺得笔直的军人。

他们身上的甲冑，还是前隋的制式，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跡。

他们的面容，比西域的胡杨还要苍老坚韧。

“敢问將军，今年是……大业几年了？”姜淮见孙寒不语，又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带著小心。

他们与中原失联太久，连岁月都忘了如何计算。

孙寒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对这些坚守者而言，將会是何等的残忍。

“老將军，大隋……已经亡了。”

“如今，是贞观三年。”

轰！

姜淮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不……不可能！”他失声喊道，“我走的时候，陛下还好好的！大隋国力鼎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亡了！”

“是啊！將军，他一定是骗我们的！”

“我们还在为大隋死战，大隋怎么能亡！”

老兵们的情绪彻底失控，他们不愿，也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三十年的坚守，三十年的血战，换来的，竟然是国家的灭亡？

那他们算什么？

一群被遗忘在角落里，为早已不存在的旗帜而战的孤魂野鬼？

他们的牺牲，他们的同袍，全都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