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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的振奋,並未在赵公明等人心中持续太久。那胖大头陀临死前诡异的魔化自爆,以及紧那罗恰到好处却又疑点重重的出现,如同两盆冷水,浇熄了热血,留下了深深的警惕与寒意。
他们加快速度,终於抵达了北海商军大营。
眼前的景象让眾人心头更沉。连绵的营寨虽依旧肃杀,却难掩一股疲惫与惨烈之气。伤兵满营,煞气与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縈绕不散。军士们眼神虽仍坚定,却带著久战之后的麻木。
闻仲得知师尊(金灵圣母虽未亲至,但龟灵、无当前来已分量极重)和赵公明师伯亲率援兵抵达,急忙出迎。这位一向刚毅沉稳的太师,此刻也是满面风霜,眼带血丝,额间神目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闻仲拜见龟灵师叔、无当师叔、赵师叔!多谢师门援手之恩!”他躬身行礼,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不必多礼,快说说眼下情况!”赵公明最是急脾气,挥手打断虚礼。
进入中军大帐,屏退左右,闻仲將北海战局详细道来,情况比血玉简中所见更为严峻。
袁福通叛军得到了大量来源不明的支持,法宝犀利,阵法诡异,更棘手的是,军中混入了不少修为高深、手段狠辣的左道修士和…西方教弟子。他们並不正面强攻,而是不断袭扰粮道,施展诅咒邪法削弱军士,甚至能引动地底阴煞,污染水源,无所不用其极。
“弟子与他们交手数次,其功法路数庞杂,但核心却隱隱指向西方,且…”闻仲眉头紧锁,“且他们似乎能引动一种奇异的力量,无形中放大我军將士的恐惧、焦躁甚至猜疑之心,致使士气难以提振,屡出昏招。”
“放大负面情绪?”龟灵圣母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莫非是…”
帐內几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劫气!
无当圣母沉吟道:“量劫之中,劫气瀰漫,本就惑乱心神。若对方再有秘法引动或放大,確实防不胜防。不仅凡人士兵,即便我等修行之人,若道心不坚,恐亦会受其影响。”
此言一出,帐內一时沉默。他们皆是修为高深之辈,此刻內视己身,果然发现元神深处那斩之不尽、与生俱来的三尸虫,似乎比平日更为活跃了一些。
上尸虫蠢蠢欲动,对功绩、胜负、乃至可能获得的天庭神位,生出更多贪念;中尸虫躁动不安,对西方教的卑劣手段、对叛军的负隅顽抗,平添更多嗔怒;下尸虫亦暗自动摇,久战疲惫之下,对安逸、享乐的渴望悄然滋生。
虽然以他们大罗金仙的修为,尚能轻易压制这点躁动,但已足以令人心惊!若是修为低些的弟子,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好恶毒的手段!”赵公明怒哼一声,强行压下心头因三尸躁动而翻涌的怒火,“竟是直接动摇道基,惑乱根本!”
他们此刻才真正明白,为何封神量劫会被称为神仙杀劫。这不仅仅是神通法宝的比拼,更是道心与欲望的炼狱!劫气无形无相,却能引动修行者自身最大的破绽,三尸虫!
“必须儘快破局!”龟灵圣母决然道,“久守必失,久战生变。闻仲,你可有对策?”
闻仲深吸一口气,指著沙盘上一处险要关隘:“此处名为『绝龙岭』,是袁福通老巢的最后屏障,屯有重兵,且必有强人坐镇。若能一举破之,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然此地易守难攻,强攻损失太大…”
“绝龙岭…”无当圣母仔细观察地势,眸中阵纹流转,“此地煞气凝聚,地势险恶,確是一处绝地,却也並非无隙可乘。或可布下大阵,诱其出战,再聚而歼之。”
“正当如此!”赵公明抚掌,“便由我前去叫阵,引出那些藏头露尾之辈,师妹你布下大阵,龟灵师妹压阵,一举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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