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某一时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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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当大官人?”唐巍调侃道,“而且明日许叔的衣裳我来出,怎么样?”
“你可知道《大明律》有妇之夫行苟且之事要如何处置吗?”
“我知道,凡和姦,杖八十;有夫者,各杖九十。”唐巍道,“但您这不一样,您这是以身入局,为了调查案情啊。”
“再说了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要不然等严党对你狠可就晚了。”
“去去去,我这清誉可要被你毁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唐巍就提著一个包袱敲开了许从龙值房的门。
许从龙刚练完拳,一身热气,穿著无袖的汗衫,正拿著块布巾擦汗。
见唐巍进来,许从龙打趣道,“你小子,比上官点卯还积极。”
“许叔,今日是正日子,可不能马虎。”唐巍说著,將包袱放在桌上摊开,里面是一整套崭新的行头。
“嚯!”许从龙拿起一件衣服抖开,是一件深棕色带暗纹的丝绸长袍,触手光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料子,快赶上宫里的料子了吧?”
“这料子就是之前皇上赏赐的。我前几日让人按照许叔的身形赶製了一身。
“”
“人要衣装。”唐巍又拿起一条浅色腰带和一方文士头巾。
“许叔您平日里不是官服就是武人劲装,威风是威风,可也嚇人。今日咱们是去书坊的富家老爷”,得换个路数。”
许从龙依言换上,那丝绸长袍极为合身,將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沉稳气派。
只是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扯了扯领口道,“这玩意儿,穿著是舒服,可总觉得胳膊腿被捆著,不如咱那武人衣裳利索。”
“要的就是这份不利索”。”唐巍笑著,又递过一柄象牙骨、洒金扇面的摺扇,“拿著这个,偶尔扇两下,別跟耍刀似的呼呼带风就行。”
许从龙接过扇子,笨拙地比划了一下,嘀咕道,“文人玩意儿————”
同一时刻,小时雍坊的陈宅內,柳氏正对镜梳妆。
镜中人云鬢微乱,杏眼含春,嘴角噙著一丝尚未褪尽的慵懒笑意。
她小心地將一枚新得的红珊瑚簪子插入髮髻,这是昨日在海岱书坊雅间里,那冤家偷偷塞给她的。
想到昨日的缠绵,她心头又是一热,隨即却涌上一股空落落的虚无。
那冤家倒是知情识趣,也会说些俏皮话哄她开心,可每每事毕,总是匆匆离去,生怕多待一刻。
“到底也是个薄情的————”她轻嘆一声,收拾停当,她吩咐丫鬟只说去街上买些丝线,便独自出了门,步履下意识地,又朝著海岱书坊的方向去了。
海岱书坊二楼,临街的雅间內。
许从龙如坐针毡。面前的书本他翻了三页就再没看进去,之乎者也看得他头晕。
他一会儿站起来踱两步,一会儿又坐下,那柄摺扇被他无意识地开合,发出“啪啪”的轻响。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有些不耐,走到窗边,想推开窗透透气。那支用来撑窗的细长竹竿就靠在手边。他百无聊赖地用手指一弹,竹竿“嗡”地一声轻颤。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鸟叫声,这说明时机到了。
许从龙心头一跳,时机到了!他按照计划,伸手想去拿那竹竿,假装失手掉落。
许是从未做过这等精细勾当,心里一紧张,手下力道竟没控制好,不是“拿”,而是猛地一推!
只听“咔嚓”一声,那竹竿並非滑落,而是被他这般蛮力一推,如同离弦之箭般,直直地朝著楼下柳氏的头顶砸了下去!
这变故远超出“失手”的范畴,楼下传来柳氏一声短促的惊呼!
许从龙暗叫一声“糟了!”。
之前不是这般合计的!他也顾不得许多,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手臂猛然伸出,在那竹竿即將触及柳氏云鬢的剎那,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攥住了竿身!
竿头带起的风,已然吹动了柳氏鬢角的几丝碎发。
柳氏嚇得脸色煞白,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去,只见窗口探出一张男子的面孔。
那人年约四十,面容硬朗,下頜线条分明,一双浓眉下,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带著十足的歉意与些许未散尽的紧张看著她。
他穿著一身上好的丝绸长袍,探出的手臂將袖子绷紧,显露出其下坚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只这一眼,让柳氏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跟《宝剑记》话本里讲的那般。那潘金莲一时失手,打了那路过她家楼下的西门庆。
不对,这怎么反过来了?而且这竿子没有砸到自己。
这场景、这话本里似曾相识的桥段瞬间涌入脑海。可话本里的是风流浮浪的紈絝。
而眼前这人,却像是一位失手闯了祸的將军,沉稳,强健,那目光里的关切和歉意,真切得让人心头髮慌。
许从龙见她无事,心下稍安,忙收回竹竿,依照唐巍教的词儿,带著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因差点搞砸而带来的窘迫,拱手道,“在下————一时失手,惊扰了娘子。”
ps:换了一个封面了些时间,更新有点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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