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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倒了瓶盖，递给一个抱著孩子的母亲。
那位母亲颤抖著手接过，嘴里不停地念著“谢谢”。
张伟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这比直接的反驳更让他难受。
【哐当——！】
一声巨响。
路障最外层的一张铁桌被猛地撞开，一只腐烂的手臂从缝隙里伸了进来，胡乱抓挠著。
离得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嚇得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
“顶住！”
王晓琪暴喝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
她抄起一根从消防箱里取出的铁棍，精准而凶狠地砸在那只手臂的关节处。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勇和小李也立刻跟上，三人合力，用桌子腿和货架的钢管，將那只手臂硬生生捅了回去，然后手忙脚乱地用一张倒下的gg牌堵住缺口。
整个过程，张伟就站在不远处看著。
他抱著双臂，嘴角噙著冷笑。
“看到了吗？没用的。”
“凭我们几个，能守多久？”
“依我看，还不如趁现在有力气，一人分点吃的，各凭本事衝出去。能活一个算一个。”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眼神开始闪烁。
绝望是会传染的。
“都给我闭嘴！”
王晓琪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著她的鬢角滑落。
她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张伟脸上。
“衝出去？”
“衝到哪去？变成楼下那些东西的一员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管以前我是谁，你们是谁。”
“但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那就是听指挥，拧成一股绳。”
“谁要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现在就可以从那扇窗户跳下去，我不拦著。”
她指了指旁边那扇布满裂纹的落地窗。
五楼。
跳下去，同样是死路一条。
张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个抱著孙女的老人，颤巍巍地开口。
“警官…姑娘，我们听你的。”
“我们都听你的。”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对，我们听王警官的。”
张伟看著这一幕，恨恨地啐了一口，缩回了角落。
但他眼中的那份不甘与躁动，却愈发浓烈。
王晓琪靠迴路障边，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还有指甲刮擦地面的声音。
她知道，这暂时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喘息。
路障，撑不了太久。
食物和水，也撑不了太久。
她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这是最后的手段。
不是为了对付丧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压抑的沉默中，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
角落里的张伟猛地站了起来。
他死死盯著王晓琪放在一旁的背包，那里装著剩下的大半瓶水和最后几块压缩饼乾。
他的眼神，像是饿了三天的狼。
“我受不了了。”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他说著，就朝那个背包冲了过去。
“站住！”
周勇立刻上前阻拦。
张伟却像是疯了一样，从腰后摸出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水果刀，胡乱挥舞。
“滚开！谁拦我我捅死谁！”
倖存者中发出一阵尖叫。
周勇被逼退了一步。
王晓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咔】。
手枪保险被打开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刺耳得如同惊雷。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伟的动作也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王晓琪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著他。
她的手很稳。
“把刀放下。”
张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你敢用枪对著我？”
“世界都完了，你还想用这套来嚇唬人？”
“有本事你就开枪！来啊！”
他嘶吼著，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就在这內部矛盾爆发到顶点，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极限的瞬间。
一阵微弱的，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遥远的街道下方传来。
【突…突突…】
是枪声。
不是手枪清脆的响声，而是某种自动武器短促的点射。
紧接著。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让整个楼板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包括歇斯底里的张伟。
他们不约而同地，全部涌向了那扇布满裂纹的落地窗。
王晓琪也保持著举枪的姿势，侧头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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