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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繁炽忘了,但祝余还记得这事。

“抱歉啊…”

他说。

“咱们昨天就该直接走的…”

但昨天要是没留在镜州,今早也不可能知道皇帝要对姓武的下手…

“別说了…我先给你疗伤…”

现在不是揽责的时候。

而且真要怪,那也是赵擎他们这伙混蛋的错。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元繁炽头一回对某个具体的人產生杀意。

她按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从储物袋里翻出绷带和伤药,在镜州城里买的药品,才过一晚就派上了用场。

“疼就喊出来…”

青色的药粉洒在祝余的伤口上,针扎般的剧痛袭来,祝余却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这点痛,不如被炼进刀里、血爆术自爆一根。

专心为他包扎伤口的元繁炽听他一声都没吭,还以为他晕过去了,抬头一看,发现他正安静地望著自己。

呼吸平稳。

“別强忍著…”

“真不疼…”

祝余咧嘴笑了笑。

他的眼眸里倒映著元繁炽的脸:

鬢髮散乱,眼眶通红,柳眉因忧心而紧锁著,全然没了初见时冷若冰霜的模样。

那个曾经冷著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肯和他多说的高冷御姐,现在却紧张得快哭出来了。

“你还笑得出来…”

元繁炽一边包扎,一边带著颤音念叨。

“苦中作乐嘛…”祝余笑著说,“我们可是从赵擎的包围里杀出来了…”

“这不值得高兴吗?”

“少说两句,省点力气养伤。”

一说起赵擎,连累了祝余的愧疚便让她的声音软了几分。

包扎完右手,元繁炽又检查了其他伤口。

祝余的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割伤,后背更是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像是被无数利刃划过。

元繁炽的手指悬在这些伤痕上,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转过去…”

她的声音颤抖。

祝余乖乖转身,让她处理背上的伤。

当元繁炽冰凉的指尖碰到他背部的皮肤时,他明显僵了一下。

“疼?”元繁炽立刻减轻了动作。

“没…就是…有点凉…”

祝余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了。

元繁炽加快动作,很快包扎好了所有伤口。

她绕到前面,发现祝余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托起祝余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这样,应该会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山洞外,阳光依旧。

元繁炽借著照射进来的光亮,凝视著祝余熟睡的面容。

他脸上的血跡已经被她擦乾净,露出原本清俊的轮廓。

“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次,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著的模样。

但要她来选,她还是更喜欢醒著的他。

虽然他总是故意惹她生气,和她爭执…

但她从未真正感到厌烦,甚至隱隱乐在其中。

果然,和一个奇怪的傢伙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元繁炽凝视著祝余的睡顏,不自觉地伸手,想要触碰祝余的眉眼,却在即將接触时猛地收回。

我在做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洞外颳起了风,卷著落叶呼啸而过。

元繁炽放出还算完好的铁羽鹰傀儡,让它去外面警戒。

然后,祝余的脸上像有吸铁石一样,又把她的眼神吸了回来,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祝余在睡梦中轻轻动了动,无意识地往温暖源靠了靠。

蹭来蹭去。

元繁炽身体一僵,体温莫名升高,红霞从天鹅颈攀上耳根。

她低头看著毫无自觉的祝余,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睡吧…”

她最终只是轻声说道,声音柔和得不像自己。

“有我在呢。”

山洞里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渐渐的,元繁炽也抵不住疲惫,头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

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交叠,不分彼此…

……

檀州,武家。

长子怀安在和妻子一起带孩子,三子怀瑜则在雷打不动地练枪,最清閒的儿子怀瑾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捧著本兵书晒太阳。

春日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哈欠,將兵书盖在脸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今日阳光正好,宜休沐。

突然,一只飞鸟扑棱著翅膀直衝而下,啪嘰一声撞在他脸上。

兵书都给撞飞了。

武怀瑾一骨碌坐起来,手忙脚乱地驱赶著这只不速之客,却发现它脚上绑著一封信件。

“这是…老四派来的…?”

只有祝余会用飞鸟给他们送信,而且每一次的飞鸟长得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他怎么训练出这么多“信使”的。

武怀瑾疑惑地抓住飞鸟,取下信件,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跡,笑了。

“就知道是他。”

然而,当他展开信纸读完內容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信纸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皇帝下令诛杀所有姓武之人,速躲!

武怀瑾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背上冷汗直冒。

他飞也似地冲向练武场,找到了正在练枪的三弟怀瑜。

“老三!快!叫上大哥!”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尖锐。

不一会儿,武家三兄弟聚集在书房。

武怀安和武怀瑜读完信后,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怀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怀瑜第一个开口,拳头攥紧。

“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怀安喃喃道,“咱们姓武的哪里得罪那皇帝了?他要把我们都杀光?”

想不通啊想不通。

他们听老爹的话,一直安分守己,局势都坏成这样了,他们也从没有过扯旗造反的念头。

皇帝为什么,又凭什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鬼知道那昏君怎么想的!”怀瑾咒骂道,“我只相信老四不会誆咱们。”

“大哥,老三,你们带著家眷收拾好细软,我去望江楼把爹接回来。”

在望江楼喝茶的武延宗被次子连哄带骗地叫回来时,武家眾人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一个个慌慌张张的。”

老爷子皱眉问道。

“乱军打过来了?”

“爹,老四的信,您看看吧。”

武怀瑾將信递了过去。

武延宗看完信,老脸狠狠抽了一下。

陛下他疯了?下这种旨意?

看到信上的內容,武延宗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毕竟这太疯狂了。

天下姓武的何其多,他要挨家挨户杀光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陛下下达这么荒谬,让人无法理喻的旨意?

武延宗抬起头,看著满屋等待自己做决定的孩子们。

身为一个闯荡江湖几十年的老鏢人,大虞底下糜烂成了什么样,他心中有数。

之所以这些年安分守己,即使有义军暗中找上他,希望他以自己在檀州打出的好名声,拉起一队人马共襄盛举,他都一一婉拒…

这些並不是因为他还对大虞有所幻想,而是他不希望子孙们卷进战爭里。

战爭的残酷,远非走鏢可比。

但现在由不得他再躲了。

心知刀已架在脖颈,武延宗当机立断,沉声道:

“收拾细软,往少阳山撤!”

“我和少阳山的绿林头领有交情,咱们就去那里暂避风头。”

“还有怀真…他还在外面漂泊,咱们得想个法子联繫上他…”

“爹,这事交给我吧。”武怀瑾自告奋勇道,“老四和梁州梦华楼的老板娘是朋友。咱们可以托她带话,等老四回来,就让他去少阳山寻咱们。”

武延宗盯著次子年轻的脸庞,家里就他和养子怀真最机灵。

“早去早回。”

老爷子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掌心里全是汗。

……

大虞皇城。

镜州城外爆发的衝突,终究是被镜州的守將上报给了姜鸞。

姜鸞斜倚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著扶手。

他看著镜州守將送来的急报:

赵擎所部和不明人士交手,死伤惨重,赵擎本人也受了伤,还调动了猛禽和郊狼。

“有意思。”姜鸞突然笑道,“国师,你说赵擎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他是撞见谁了,吃这么大亏?”

虽然有人敢在镜州对朝廷的人出手让他很不高兴,但一想到那个倒霉蛋是赵擎,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国师拱手说道:

“陛下,无论那人是谁,敢在镜州城外杀伤我大虞天军便形同叛逆,已是死罪。”

“微臣建议,当即刻命镜州守將配合赵擎诛杀叛逆。”

“至於赵擎那边,该如何处理他,也应在此事了后再做打算。”

“国师言之有理。”

姜鸞將信纸往桌上一扔。

“但诛杀叛逆一事,交给镜州就行了。”

“赵擎不是受伤了么?那就召他回来好生养伤。”

“朕也要亲自问问,他在搞什么名堂。”

“…遵旨。”

皇帝的急令在最短的时间內,传到了赵擎这边。

在得知姜鸞亲令他回宫“休养”后,赵擎腿一软,瘫坐在地。

“坏了…”

……

不知名的山洞。

祝余从沉睡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元繁炽那近在咫尺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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