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道术將为天下裂——《庄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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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少了。”腾飞摇了摇头，说：“累死累活多半年，才挣十万块，你玩的太正经了，那来钱就是慢。”

我说：“这笔钱马上就能帮我还清父母的债务，我很知足了。”

腾飞摇了摇手指，一脸傲气的说：“知足的人发不了大財，这世界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看著他几乎要翘到天上的下巴，我在心里嘆了口气。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在某一个不经意的节点，所有人都会为自己曾经的狂妄买单。

晚上，我们四个重新聚在了网吧里，不过在上网之前，我搂著承业先出去了一趟。

承业问我：“哥，去哪啊？”

网吧旁边就有一个atm自助取款机，我说：“你跟我来。”

进了取款机里边，门自动上锁之后，我掏出了卡片插了进去，点查询余额给承业看，承业一看，脑袋不停的点著，嘴里念叨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

那个万字他没念出来，我搂紧了他的肩膀，“现在没挣到，不代表將来挣不到，这辈子怎么说也得富贵还乡。”

“我日啊，哥，咱弄了十万块！”承业盯著atm机屏幕，眼睛都瞪圆了。

我说：“严格来讲，是二十多万，因为除去吃喝、房租、水电，平日里的一些小开销，再加上分成，最后到咱兄弟手里，是这十万。”

“这钱，我给你分一半，五万，中不中？”

承业一下子就愣住了，“哥，咋给我这么多啊？我又没干啥，就是做做饭，打打杂。”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捉鱼的一件事。

我带著他去找我一个同学钓鱼，一下午钓了六条鯽鱼片，十公分左右的长度吧，还有一条用小网兜捞上来的小草鱼，也就三四厘米的极小极小的鱼。

回去的路上，我骑著自行车带著承业，他提著小桶坐在后座上，到家的时候，我要给他分鱼，我拿著网兜瞄了半天，最后给承业捉了三条鯽鱼，同时將那条小草鱼也给了他。

承业很惊讶，说了一句，“哥，给我这么多？”

我很诧异，我们是兄弟，给他分一半怎么了？

我笑著问：“你约莫著我给你多少？”

承业指著那条半死不死的小草鱼，“我约莫著你会把这条给我。”

因为承业跟著別人出去捉鱼的时候，到最后人家都是“赏赐”他一条最小最小的鱼，就这他都很开心，但是跟著我出去之后，我干什么都和他对半分，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对我言听计从。

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兄弟就是打断骨头连著筋的人，永远比外边那些人靠得住。

此刻我將卡里的十万再与他分一半，他依旧是不敢相信，不停的跟我说：“哥，太多了。”

我搂著他的肩膀说：“咱兄弟俩还讲究谁多谁少？”

“这钱，有你五万，但是现在我不给你那么多，我给你转两万，剩下的三万，放我这，我给你保管，中不中？”

“中，木问题！”承业重重点头。

我又说：“我大概算了算，俺家里边欠的帐，可能还得六七万？如果是的话，我得用你点，不过我以后会给你还上的。”

“咦！哥，咱俩之间还说啥，你想咋用就咋用。”

“该咋是咋。”我当著承业的面，给他转了两万块，然后说道：“以后你要是用钱了，就跟我说，但是要告诉我原因。”

“中！”

我搂著承业的肩膀出去了，在进入网吧之前，短短的几步路我跟他说：“你记住，我们是一个家族的人，我们要团结，古往今来，唯有团结的人才能干成事。”

“你能团结一个人，你就事半功倍，你能团结十个人，你就是大哥，你能团结一万人，你就是一方诸侯，你要是能团结一百万人，你就是国王。”

在网吧里，本来我想让承业看看《教父》，但他没兴趣，还是觉得穿越火线比较好玩。

后半夜，他玩累了，开始打造qq空间，我打算跟他聊聊回老家的事。

但他在想个性签名的时候，一言不发的盯著屏幕，看他认真的像是给手机贴膜的样子，我生怕打断他的状態，就默不作声的等著。

最后他灵光一闪，在签名栏里写下一句——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和我斗！新的一年，你宋哥继续点草全网！

写完时，他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似乎是为了得到我的认可，他侧头看向了我，发现我正在看著他，眼神交匯的一瞬间，他“嘿嘿”笑道：“哥，这个签名怎么样？吊不吊？”

“吊。”我笑著点了点头，给他递了一支烟，问道：“今年回不回家？”

承业顿时道：“回！”

“靠他姨，挣钱了必须回去，我得让別人知道我现在混牛逼了！”

我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是吧。”

“哥，你说这话真高端。”

我摇了摇头，“这是西楚霸王项羽的话。不过你记住，回去之后要低调一些，不要逢人就齜牛逼，不要目中无人。”

“中。”他点头的时候又说：“哥呀，我也给你改个签名吧？有个可牛逼的，很適合你！”

承业给我说的感兴趣了，我略微翻了一下夹烟的手，“中啊。”

他抓住我的滑鼠，又把我的键盘拉了过去，歪著身子点开了我的qq面板，嘴里一边念著，手指头一边忙活，“我……不笑，你……別闹，我给你……脸，你就得要。”

“哥，是不是很符合你？二十多人又如何，给他酒，他就得喝，要不然就弄死他，那天你真霸气！”

我笑道：“会不会有点太囂张了，换个吧？”

承业就重新认真的想，想了好一会儿，竖起手指道：“誒，有了！”

“实力铸就经典，王者绝非偶然！婊子们，看著哥的照片用力抠吧，哥理解你们。”他打字很慢，两根食指戳著键盘，嘴里念著拼音，我在旁边笑的肚子都疼了。

等到承业重新玩游戏的时候，我打开了qq面板，將签名改成了——在坚冰还盖著北海的时候，我看到了怒放的梅。

文字是有力量的，这句话如同百万雄兵，无数次在逆境中给予我翻盘的信心。

这两天我们几个又回归了当初一起在天桥口当业务员的感觉，就是吃，喝，玩，什么心都不用操，坦白讲，我无数次怀念那种日子。

期间小爱给我打过电话，她跟我说：“君亮，该过年了，你来我这过年吧。”

我不想去，可我又不敢得罪她，她的性格我知道，我要是惹怒了她，她真的会一辈子不给我彦彦姐的联繫方式。

而彦彦姐的脾性我也清楚，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要是承诺过小爱永远不联繫我，她就真的会这么做。

况且，彦彦姐一直希望我好好谈一个，跟我一般年纪的女孩，让我好好的结婚生子过日子。

所以我必须小心翼翼的平衡好这里边的状態。

我说：“我今年得回家一趟，帮家里还还帐，然后有点其他小事，恐怕去不成了。”

小爱说：“那你来天津吧，在我这待两天，回去的时候开我的车。”

说真的，我很想去，我想开她的皇冠回老家，那真是牛逼到不得了的感觉，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欠的越多，越还不上。

“不是，我確实有点事。”

“君亮，你又要跟我认这么真？”她这话一说出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小爱几乎是我见过的女人里边，最聪明的那一档了，毕竟是做生意的，人情世故特別清楚，她能从我简单的一句话里，读出我不想去的意思。

“我好久没见过你了，来找我吧，好吗？”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將我无死角的包了起来，没有角度可以逃窜。

“好。”

掛了电话之后，我问承业，“去不去天津？”

承业说：“去天津干啥？”

“吃狗不理包子。”

“啊？”承业愣住了，“啥包子啊，专门跑天津去吃？”

我笑道：“去找你那个嫂子。”

“哪个啊？”

“对你可好的那个。”

“小爱嫂子？中啊！”刚说完，承业一把摘掉耳机，“哥，恁俩啥时候又好上了？”

我拧了拧眉头，“呃……咋说呢，比较复杂，玩你的吧。”

我將老家车票退掉，重新定了两张前往天津的火车票，翌日睡醒之后，带著承业前往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