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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深谋远虑,是卑职思虑不周了。”
——
送走尤歆儿与赵恪后,江木凑到正在大厅里收拾茶具的鄢文秀身边,一脸期待地问道:
“婶婶,怎么样?今天去提亲了没?”
鄢文秀正拿着抹布擦桌子,闻言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去了。”
“如何?”
江木的心提了起来。
鄢文秀放下抹布,叹了口气:“雨渘那丫头拒绝了。”
“拒绝了?!”
江木一怔,一股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夹杂着几分意外。
不应该啊……
他下意识握了握拳,随即又缓缓松开,心下释然。
姻缘之事,终究强求不得。
雨渘姐既然无意于他,他也不能勉强。
他正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却见鄢文秀提起那壶凉透的茶水,将残汁泼在墙角的花根处,语气忽地一转:
“不过,她也答应嫁给你了。”
“???”
江木懵了,愕然看向鄢文秀:
“不是……安婶,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拒绝了,还是答应了?您把我给绕糊涂了。”
鄢文秀叹了口气。
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神情,看着江木说道:
“她是拒绝了成为你的正妻,但答应只做你的妾室。
意思是,你若真想娶她过门,就得先明媒正娶一位正房夫人,然后再将她纳为侧室。”
“小妾?”
江木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脑回路?
好好的正妻之位不要,偏偏要去当小妾?
他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江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下决定问个清楚,“不行,我得亲自去问问她!”
说罢,转身便朝院外走去。
鄢文秀望着侄儿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低声自语:
“若雨渘那丫头真甘愿为妾,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泠筠那丫头和小江之间,或许还有些许可能。
只是……若他将来三妻四妾的,会不会太委屈我家闺女了?”
想到这里,女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
江木快步来到隔壁小院。
时近黄昏,落日熔金,给小小的院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
石雨渘正蹲在院中的大木盆前,浣洗衣物。
女人依旧是那身朴素的青色布裙,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白雪纤细的手臂。
她洗得很认真。
小手攥着衣物,在搓衣板上“唰唰”揉搓着。
皂角的白沫不时溅到手臂上。
额前几缕碎发被水雾打湿,黏在雪腮旁,随着她搓洗的动作轻轻晃动……
温婉得似一幅江南水粉。
听到脚步声,石雨渘抬起头。
见是江木,皙白的俏脸上浮起两抹红云。
她有些羞涩的微微垂下眼睫,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清浅温柔的弧度,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着手里的活。
只是揉搓的动作,似乎比刚才更轻柔了几分。
江木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疑问。
可看到眼前这娴静如水,柔美如画的女子,那些质询的话语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旁边还有一只空盆,盛着待拧的湿衣。
他默默走过去,捞起一件石雪缨的素裙,双手用力拧转。
水声“哗哗”泻下,在盆底敲出清脆声响。
石雨渘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美眸,看了看男人那宽阔的脊背,又看了看他那双正用力拧着衣服的大手,眸光如水,流转着柔和的光彩。
石雨渘继续低头洗衣,只是动作似乎更轻快了些。
一件件衣衫被拧得半干,江木扬手抖开,搭到竹竿上。
做完这些,他拉过一旁的小板凳,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在了石雨的旁边,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洗。
两人谁都沉默着。
唯有清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的水声淅沥。
安逸,却又美好。
期间,石雨渘鬓边的一缕发丝偶尔会垂落下落,遮住了视线。江木便会伸出手,将那缕青丝为她别回耳后。
肌肤相触的一瞬,石雨渘眼睫轻颤,却始终没有抬头。
任由一抹更深的红晕爬上脖颈。
待到盆中最后一件衣服洗净,江木又主动上前,帮她一起拧干水渍。
所有的活都忙完了,江木拍了拍手,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
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江木转过身。
便看到石雨渘正微微仰着头,嗔怪地看着他。
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目里,除了些许埋怨,还藏着隐隐的委屈。
江木看着她这般模样,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的,在看到石雨渘的那一刻,江木便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
石雨渘为何要当妾?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哑巴,又不能生育,根本配不上做他的妻子。
她害怕一旦成了正室,不仅无法为木家延续香火,更会让江木成为旁人眼中的笑柄,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所以,她宁愿当妾。
石雨渘抿了抿嫣红柔润的唇瓣,抬手比划起手语,眼神带着一丝黯然:
“小江,其实……昨天听到安婶说你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
“我当然也不介意嫁给你。”
“但是,我不能害了你。”
她比划得很用力,眼圈都有些红了。
“所以,我最多……只能当你的妾。当妻子,是万万不行的。”
江木凝视着女人眼中那抹隐藏在深处的自卑,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无奈。
他柔声说道:
“雨渘姐,如果我说,你的身体根本没问题,只要你成了我媳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信不信我?”
石雨渘轻轻摇头,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
她不信。
鄢文秀白天来提亲时,已经转述过江木那套关于唐掌司请来神医的说辞。
但她心里清楚,那位唐大人从未派过什么神医前来,这不过是江木为了能顺利娶她过门,而编织出的善意谎言。
她感激他的这份心意,却不愿活在这虚幻的安慰中。
她的哑疾是真。
难以孕育也是真。
她只相信自己亲身感受到的状况,不愿江木为了她,承受那些非议和压力。
所以此刻,无论江木如何保证,在她听来,都只是温柔的欺骗罢了。
她宁愿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以一个“不拖累”他的身份,守在他身边。
江木望着石雨渘那双澄澈却固执的眸子,心里暗暗懊恼。
早知道她如此钻牛角尖,便该提前布个局。
但转念一想,以石雨渘温婉却又极有主见的性子,但凡涉及到他的幸福前程,她便会一万个慎重。
绝不会轻易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去冒可能拖累他的风险。
“我就想娶你,怎么办?”
江木叹了口气。
石雨渘被他这句直白的“情话”一激,脸蛋红了起来,透着娇怯而纯净的光泽。
她避开男人炙热的视线,纤纤玉指比划着:
“小江,你若真心想与我在一起,便该快快寻一个更好,身子康健的好姑娘,明媒正娶。
只要她允许你纳妾,雨渘姐便心甘情愿嫁给你。”
“你会后悔的。”
江木定定看着她。
石雨渘却弯起了眉眼,笑意像月色落在静水,认真比划道:
“在我心里,小江和穗穗、宝碌,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无论是当你的妻子也好,小妾也好,还是……姐姐也好。”
“只要能让小江你开心和幸福。”
“我都不在意的。”
望着女人眼眸里那份不掺任何杂质,纯粹的真切情感。
江木的心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就像是一块坚冰,被一束最温暖的阳光,融化了最柔软的部分。
他忽然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坏笑着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雨渘姐,我现在就和你洞房,行不行?”
石雨渘猛地呆住。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瞪得圆圆的,宛如受惊的小鹿。
脸蛋红得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用力地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快缩成了一团,低着头,不敢再看江木。
江木本就是玩笑之语,见她又羞又急的模样,心下更是怜爱。
他知道若自己此刻用强,以石雨渘对他的迁就,多半不会反抗。
但那样,势必会在对方的心里,烙下一道永远的伤疤。
石雨渘是一个很传统很传统的女子。
在她心里,女人的第一次,显然是要在洞房花烛夜,才算完美。
他是真心喜爱这位温柔如水的邻家姐姐,岂会为了一时之欲而伤害她?
但是……
洞房不行,其他的一些小亲近,应该……可以吧?
念头一转,江木忽然伸出手臂,揽住了女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
石雨渘吓了一跳,指尖抵在他胸口,就要挣脱。
隔着薄薄夏布,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怀里的温度与心跳。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顿时失了力气。
只能软软倚着他。
脸颊绯红,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小幽怨。
石雨渘身形高挑,但在江木面前仍显得娇小,刚好矮了半个头。
此刻被他牢牢圈在怀中,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清冽又阳刚的气息,一颗心如同揣了只兔子,“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甚至比之前为了安抚昏迷痛苦的他,不得已做出那般亲密举动时,还要紧张和慌乱。
“雨渘姐。”
江木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淡香的发顶,轻声道,“我现在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你……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我?”
“?”
石雨渘微微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有些困惑。
江木笑道:
“你是不是应该亲我一下?”
石雨渘的脸更红了。
连忙把发烫的小脸埋得更低,一双手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角,无处安放。
江木故作叹息:
“唉,既然都愿意嫁给我当小妾了,亲一下也不算什么吧?”
石雨渘还是没动静。
“看来雨渘姐还是很害羞啊。”
江木心中暗叹。
在他准备放弃这个念头,松开手臂时——
怀中的人儿却忽然动了。
她极轻又极快地踮起脚尖,如同蜻蜓点水般,将一个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触感一瞬即逝,带着女子唇瓣特有的温润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的香气。
仿佛晚风拂过荷瓣,留下的一抹湿意与悸动。
江木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亲到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丝酥麻的湿意。
他低头看着眼前连脖颈都泛起粉色的女人,哑然失笑:“好吧,亲脸蛋也行。”
说罢,他也低下头。
在女人泛着诱人红晕的瓷白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石雨身子一颤,仿佛被电了一下,软得几乎站不住。
全靠江木揽着才没滑下去。
趁着怀中人儿被这亲昵弄得晕晕乎乎之际,江木旧话重提,声音带着诱惑:
“雨渘姐,要不我们先成亲?名分什么的,都依你,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然而,一提到名分正事,石雨渘立刻惊醒,用力地摇着头。
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清醒与坚持。
江木有些无奈。
看来,想立刻将她娶回家是行不通了。
好在,他还有办法能让雨渘姐相信,她的身体确实可以康复如初。
一直飘在旁边吃瓜看戏的女鬼青衣,此刻忍不住啧啧出声,拱火道:
“小郎君,好歹亲个小嘴啊。这般温香软玉在怀,只亲脸,也君子了些。”
江木懒得理会这女鬼,松开了手臂。
怀中佳人早已羞得快要晕厥。
此刻得以解脱,立刻后退一小步,低垂着涨红的脸,不敢看他。
待她呼吸稍平,江木凝视着她,语气认真:
“雨渘姐,你听好。不管是妻,还是妾,我木江,将来必定会凤冠霞帔,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石雨渘本能想要摇头。
可当看到江木那双决然的目光时,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卡在了喉间。
她动了动粉嫩的唇瓣,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芳心间渗出丝丝甜蜜和黯然。
而在不远处,一道身影悄然立于屋顶,将院中这温情脉脉又带着些许拉扯的一幕尽收眼底。
“这臭小子,倒还算是个君子……不过,看来得给他添把火,上上劲才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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