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坐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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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的阻隔，直接落在了那悬浮在域外战场的星辰塔之上。

落在了塔內那片寻常强者绝难进入的“枢机之域”，落在了那正在小心翼翼观察镇封星辰的年轻身影，以及另一边即將引烧身的洞虚尊者身上。

他静静地听著大弟子普緹的匯报，关於那个名为“青羽”的人类那匪夷所思的界主级意志与灵魂强度。

关於其施展的奇特天赋秘法，关於其以界主之身追杀高等尊者的惊人战绩当听到这些关於天赋潜力的描述时，坐山客那如同亿万年冰川般的面孔上古井无波，没有丝毫动容。

他的来歷特殊，见识过太多惊才绝艷的天才，宇宙浩瀚，诞生一些在某个阶段表现逆天的小傢伙並不稀奇。

青羽目前的表现，虽然堪称绝顶，但还不足以让他这位曾经的神王感到真正的惊讶。

然而，当普緹匯报到青羽与那洞虚尊者，竟然是通过禁地空间通道，莫名其妙、近乎不可能地闯入了“枢机之域”时一坐山客那一直淡漠平静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挑动了一下，那仿佛蕴含无尽星辰的眼眸中，终於掠过了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波动！

“枢机之域”他低沉古老的声音仿佛在时空深处迴荡。

“並非依靠蛮或运便可踏入——”

普緹在匯报的最后，適时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老师，此子天赋心性意志皆为弟子仅见，虽非地球一脉，但其潜力或许—·或许能满足您对传人的要求？是否可考虑——”

坐山客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著，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青羽的灵魂，看清其最本质的核心。

他还在想青羽和洞虚尊者无意间闯进星辰塔枢机之域的事情。

普緹虽然跟隨他无尽岁月，常年以一道化身坐镇星辰塔，对塔內诸多禁地空间、运转规则了如指掌。

但若论及对星辰塔最根本、最核心构造的了解，普緹远远比不上他这个亲手採集无数珍贵材料，耗费无尽心血，依照自身无上炼宝传承將其炼製而出的创造者！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想要通过那隨机变幻、看似无规律的禁地空间通道，“无意中”闯入作为星辰塔能量枢纽和根本架构的“枢机之域”，其概率是何等的渺茫！

那已经不是“万亿纪元难得一见”可以形容，那根本就是理论上“不可能”发生的事件！

就如同指望一阵隨机刮过的风，恰好將一颗沙粒吹进一个隱藏在山脉核心、结构复杂到极致的精密钟錶最关键的齿轮缝隙里，刚好这个齿轮就是唯一会影响钟表运转一样荒诞！

所以，他沉默了。

他根本不相信洞虚尊者和青羽的闯入是纯粹的意外和运气。

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答案即便再不可思议，也必然是真相星辰塔的运转，在那一刻，绝对受到了某种超越常理、凌驾於规则之上的“非自然”力量的干扰或者说——引导。

而放眼整个原始宇宙，有能力、且会如此隱晦地干扰星辰塔的存在—屈指可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確的答案指向—.

“这个小傢伙——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呢？”坐山客不禁开始深入思考起来。

至於普緹极力推崇的，关於青羽那界主级便达到高等尊者巔峰的意志灵魂、那强大的天赋秘法等等，反而被他暂时忽略了。

以他曾经达到的高度和见识，青羽目前表现出的天赋潜力虽然堪称原始宇宙內的顶尖妖孽，但还远远够不上他心中足以打破常规的“特殊”標准。

沉吟片刻，坐山客那巍峨的身影在无尽气流中发出了指令，声音古老而平静：

“將这个傢伙，从出到现在，所有能查到的详尽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把那个洞虚尊者的资料，也並送来。”

“是，老师。”普緹恭敬应命，立刻著手去办。

他能感觉到老师態度上的微妙变化，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资料传输的间隙，他忍不住再次询问道：

“老师，那关於收青羽为第三弟子之事——您意下如何？“

坐山客的目光依旧穿透时空，落在星辰塔內，看著青羽驾驶著诡塔，如同勤劳的工蜂般在一颗颗镇封星辰间寻觅，也看著另一边，洞虚尊者即將为他贪婪的举动付出代价。

巍峨的老者沉默了片刻，那仿佛承载著无尽纪元沧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先不急，我需考虑考虑。”

这並非推脱，而是坐山客基於对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干扰”力量的审慎，以及对青羽更深层次“特殊性”的探究。

他略一思忖，再次嘱託普緹：

“你且继续观察，无需干涉他们之间的廝杀或在星辰塔內的行为，但务必將你所看到的一切，尤其是那青羽的举动，详尽记录下来。“

“是，老师。”普緹领命，心中明了，老师已然上心，接下来的观察將至关重要。

此时的青羽，对於自己已经进入坐山客这位伟大存在的视线一事浑然不觉。

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这片浩瀚的“星辰之海”之中。

他已经驾驶著诡塔，小翼翼地观察、探查了成百上千颗镇封星辰。

然而，这些星辰绝大多数都与通天之柱联繫紧密，表面秘纹流转不息，稳固得如同亘古磐石，根本没有丝毫可能脱落的跡象。

青羽也不敢强行去取，不过他並不气馁，更不缺耐心。

他继续驾驭著黑塔，沿著那无形的轨跡，向著“星辰河流”的更深处缓缓探寻，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

终於，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青羽自己都记不清是查探的第几千颗镇封星辰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牢牢锁定了前方！

那是在一根接近0.9光年高的通天之柱周围，有数千颗镇封星辰正围绕著它，如同一个微缩的星系般，遵循著某种玄奥的轨跡缓缓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