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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这种顶级画箱运送作品的人,都是成名已久,作品具有巨大市场价值的顶级画家。这位来得算晚了,毕竟大部分人,包括罗秉文自己,都已经在几天前完成了布展。
这边是军械库展区,和他参展的绿园城堡展区不同,没什么交集。
他本想继续往前走,但听到前来迎接的展区工作人员用义大利语夹杂著英语的交谈飘了过来:
“塞西莉女士总算到了—”
“动作快!小心一点搬!磕碰一点,卖了你都赔不起!”
“上帝保佑,总算赶在预展周前—”
塞西莉?
塞西莉·布朗?
罗秉文心中一动。
这位以充满动感、色彩浓烈、情慾喷张的具象绘画闻名於世的英国女画家,是当代艺术界极具分量的名字。
她的画作价格高昂,市场表现极其强劲,是那种能定义一个时代的艺术家之一。
她竟然也在这个展区?虽然知道威尼斯双年展群星璀璨,但真在布展尾声撞见这位大神级人物的作品抵达现场,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意外。
好奇心压过了离开的念头。
他摸出自己作为参展艺术家的身份卡,在入口处刷了一下。展区目前还是未开放状態,內部正在进行最后的布展和调试,但持有权限卡的艺术圈人士可以进入。
罗秉文也没想到,自己到威尼斯还没去看一眼自己的展厅,反倒先来到了这边参观別人的作品展区內光线相对外面稍暗,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涂料、木材和电子设备混合的气味。
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不同区域,有的展位还在搭建框架,有的已经布置好灯光,艺术品被小心翼翼地安置或悬掛。
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对讲机里传来各种指令。
罗秉文循著刚才那队人马的动静,很快找到了目的地一个空间不小、位置颇佳的独立展位。
画箱已经被打开,工作人员戴著白手套,正在极其小心地拆开內部的保护层。展位內部已经布置好深色的背景墙和专业的射灯轨道,氛围感十足。
几幅巨大的画作逐渐显露真容。
“额罗秉文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尷尬。
这这是他免费能看到的吗?
裸体。
欲望。
这位大神的作品向来都是这种风格,罗秉文当然知道,但塞西莉·布朗作为现存的,作品价值最高的十位画家之一,他以为自己来看到的会是一点超出自己想法的,不同的东西。
但没想到这一点超出自己想法的是肉慾,
强烈的视觉衝击扑面而来。
狂野、迅疾、充满爆发力的笔触在巨大的画布上纵横交错,厚涂的顏料堆积出令人心悸的线条但拋开这些外在的东西,罗秉文很快说服了自己,心平气和的看著这几幅画,不仅是画作,还有这顶级艺术家作品布展的过程本身。
与他追求的静謐、深邃、通过克制和微妙变化传递哲思的风格相比,布朗的作品完全是另一个沸腾的极端。
但两者在艺术表达的强度上,却有著奇异的共鸣。
“感觉如何?年轻人。”略带沙哑、带著清晰英伦腔调的成熟女声在罗秉文侧后方响起。
罗秉文转过身。
一位身材高挑、穿著沾有顏料的卡其色工装裤和黑色高领衫、头髮隨意挽起的女士站在那里。
她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有岁月痕跡但眼神锐利明亮,正是塞西莉·布朗本人。
她似乎刚结束和布展负责人的沟通,目光也投向自己那几幅正在被小心翼翼掛起的画作,和罗秉文说话以后往前走了几步。
“布朗女士。”罗秉文喊道。
“您的作品非常震撼,充满了原始的力量,顏料本身仿佛在搏斗和吶喊。”
“搏斗?吶喊?哈,它们確实不太安分,总想挣脱掌控。”
她这才完全转向罗秉文,“罗秉文?我没念错你的名字吧?东方的名字总是奇怪。”
“您认识我?”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和你搭话?我的画来得晚,但我在上周就已经到了威尼斯,这可是和你反过来了,我问过圣马可画廊的人,他们说你晚一点才会到。”
“不好意思,但很荣幸你能知道我。”
“地球也不算大,艺术圈的消息跑得比飞机快。”塞西莉耸耸肩,语气隨意,“我看过你的几幅作品,很令我震撼,真的,那种静謐的感觉,还有你画里融合的东方风格。”
她指了指墙上的几幅画,说道:“和我这种吵吵闹闹的风格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罗秉文不知道她的脾气,想了下说道:“艺术表达的路径不同,我从小在华夏长大,这样的风格已经融入到了我的潜意识里。”
“嗯,生长环境对创作的影响確实很大。”塞西莉·布朗赞同地点点头。
“好了,我得继续盯著他们布置,祝你好运,期待你在这次展出后名声大噪,確实也需要一种新的风格入场了。”
她伸出手,乾脆的告別。
“谢谢,布朗女士,也祝您布展顺利。”
两天后,终於到了预展开始的时候。
今天的威尼斯一大早就瀰漫著不同往日的躁动,一大早街头上就到处都是人,圣马可广场附近的酒店门口,穿著考究、步履匆匆的人们明显增多。
哪怕预展周和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没关係,但他们总能在別人的只言片语中,或者一些媒体人的口中听到有关画作的消息。
通往绿园城堡和军械库的渡船码头排起了长队,但秩序井然,
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是持有vip邀请函的顶级藏家、重要画廊主、策展人、艺评家和少数像罗秉文这样的参展艺术家。
不过他们这些画家可以提前入场,大多数在凌晨就到了展位。
罗秉文的独立展厅还有个小房间,罗秉文晚上就是在这里休息的,没有回酒店。
今天他也醒得早,一出房间就是自己的几幅画,如果从入口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那幅《云端之下,人间之上》
这幅画的视觉语言可以说是全世界都能看懂,即使表面上看上去是说的藏地,
但內核是全世界的宗教文化。
左边的空间有两幅画,靠近中间一点的是《霜与雾的輓歌》,下面的介绍有中文名字《寒湾暮靄图》,然后是《採药》。
右边的空间小,还有一个隱形门,通往休息室。
这边只掛了一幅画,是《蒙古草原,天气晴》
这幅画当初只在港岛展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还有很多人专门从世界各地奔赴港岛去看这幅画,尤其是草原民族。
外蒙可是说过用国礼换画的,
上午十点整,预展正式对vip开放闸口开启的瞬间,一股精心装扮、气场强大的人潮便涌了进来。仿佛一道无形的闸门打开,释放出了全球艺术市场的顶级购买力。
他们可能带不走罗秉文的作品。
但他们的评价,能无限的抬升罗秉文的作品价值。
从无名小卒,变成艺术界的宠儿,一幅画从百万开头,变成千万,甚至上亿-威尼斯双年展上演过太多次这样的奇蹟了。
所以这就是双年展,艺术界独一无二的艺术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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