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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见?
罗秉文离开俄罗斯也是去欧洲,短时间可能在华夏见不了。
看了下时间,罗秉文离开会议室去到楼上画室,熟络的推开门,看到索菲亚正小心翼翼地用松节油擦拭一块旧调色板,侧脸专注而寧静。
她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下是罗秉文进来了,这才吐出一口气,笑了下,继续创作。
罗秉文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
进步得很快啊。
罗秉文也有点自豪,自己的作品可能在物理意义上无法照亮任何东西,但却能打开一个人的心灵,不管以后索菲亚会变成什么样,但这件事会被他自己永远的记著。
两周的教导时间,在顶级顏料的挥洒中,飞快流逝,
最后一天的下午,阳光特別好,整个画室都亮堂堂的。
索菲亚的画架上正铺陈著一幅未完成的园小景,虽然笔触依旧带著她特有的谨慎,但画面中央,一簇盛放的向日葵正努力仰著头,追逐著画布上方倾泻而下的、温暖明亮的阳光。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画窗外的世界,哪怕只是通过窗框看到的一角。
“向日葵的动態抓得不错,瓣边缘的光再薄一点,会更轻盈。”
“嗯。”
索菲亚轻轻应了一声,没回头,但画笔的动作明显更轻快了。
很快,这幅未完成的作品,成了索菲亚在这个画室里面唯一的一幅完成作品,画面上的光线柔和温暖,向日葵高昂著头,像是真的在追逐太阳似的。
索菲亚慢慢后退半步欣赏自己画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像是被自己的作品惊到了,这幅温暖明亮的向日葵,成了这个画室里唯一完成的作品。
“你完成了。”
“嗯。”
“看来我的教学还算合格?“
索菲亚说话很慢,罗秉文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没说第二句话,一边看著她的作品,一边等著她开口。
“谢谢你。”
罗秉文看著画室周围那些只画了一半就被丟弃的作品,感慨的说了句:“如果我没看错,这幅画应该是近期完成的第一幅画?”
索菲亚坐在画前沉默了一下,说道:“这就是第一幅画。”
对於很多天生的艺术家来说,艺术不仅仅是艺术,而是自己情感的延伸,是自已潜意识的释放,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索菲亚当然知道自己心理上有问题。
在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反思自己为什么只会画这样阴暗的东西,为什么自己想要画出漂亮的,正面的油画,却总是在画到一半的时候走偏。
罗秉文忽然开口说道。
“知道吗?梵谷在画向日葵的时候,正住在精神病院里。
“嗯?”
这件事情几乎学油画的人都知道,索菲亚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没想到罗秉文会忽然说这件事自己和梵谷是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不会吧,那可是真正的大师。
“那些画现在掛在伦敦国家美术馆。”罗秉文继续说,“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站在画前,就为了感受那一瞬间的阳光。“
他指了指画布,“你的向日葵里,也有这样的氛围。”
看到索菲亚在看著自己的画发呆,罗秉文等了一会儿,等她缓过神的时候才说:“今天就是我教学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要走了-如果,如果你以后到了华夏,一定得联繫我,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句话罗秉文都不知道怎么翻译,只能按照字面上的意思说了出来。
看少女没什么反应,罗秉文退后两步,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
“等等。“
回头看,发现索菲亚从自己画架旁边放顏料的地方,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木製盒子,手指有点发抖,但还是坚定的递了过来:
“给—·给你的。”
罗秉文接过来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里面有顏色,你可以打开。
既然送他东西的人都说可以现场打开了,他就真的打开了,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加上他对俄罗斯人的认识,他们一般也不会客套什么东西。
盒子里面是一个小玻璃瓶。
哦?
好漂亮的顏色。
玻璃瓶里面装著的是细腻的粉末,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灰蓝色调。
这种蓝,不像群青那么深邃冷冽,也不像鈷蓝那么明亮,它带著一种奇异的压抑,像是寒冷冬季里即將下暴雨前的那一段时间。
什么都看不到,但本能的会觉得难以呼吸。
罗秉文拿出了这个瓶子,仔细的看,在手上来回触摸,心里想著这是什么顏色,又是用什么东西调配出来的,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似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他抬头看著低头,依旧看不清正脸的索菲亚。
他这段时间和索菲亚的关係已经很好了,但依旧看不到她被头髮盖住的正脸,她还带口罩,导致罗秉文只能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灰眼睛。
罗秉文明白了。
这是索菲亚在她漫长的、只描绘阴鬱的日子里,无数次尝试调和,最终找到的一种能承载她复杂心绪的顏色,一种在罗秉文没来之前,压抑的灰蓝。
“它叫什么?”
索菲亚似乎没想过名字,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窗外。外面,俄罗斯初夏的天空正蓝得耀眼。她迟疑地吐出两个俄罗斯单词。
她顿了顿,用英语重复:“wintermist(冬雾)。”
“冬雾蓝?”
罗秉文念著这个名字。
“很贴切。谢谢你,索菲亚。这比任何大师的顏料都珍贵。”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梅尼婭推开门,彼得罗夫先生站在门口。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外的光线,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画架上那幅完成的向日葵上。
这显然不是罗秉文的手笔。
他眼中瞬间涌起的复杂情绪,欣慰、激动、难以言喻的感激几乎要满溢出来。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对罗秉文说:
“罗先生,时间差不多了。能麻烦您跟我来一下书房吗?”
罗秉文点点头,將那个装著“冬雾蓝”的玻璃罐小心地放进自己隨身的画具包里,然后对索菲亚说:“以后再见?”
他用的是问句,带著告別和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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